內侍打個寒顫,“武陽伯說農家子努力耕種,為大唐出力。農家子創造財富,而柳相只能造……造……造糞。”
沒有人笑!
這是階層對立,誰都笑不出來。
邵鵬的眼中多了怒色,“昭儀,奴婢家貧……”
不是家貧,怎么可能來做內侍?
周山象咬牙切齒的道:“奴家便是農戶,從小阿耶早出晚歸,腰都累彎了,只為養活一家子,還得繳納賦稅。”
連來報信的內侍都一臉隱忍。
但他們不敢說出來,在這個時代,百姓就是草根。
武媚深吸一口氣,“去陛下那里。”
一個官員正在稟告。
“陛下,賈平安一番話羞辱柳相過甚。諸位相公很是不滿。”
朕也很不滿!
但不滿的對象卻是你們!
老李家對世家門閥堪稱是深惡痛絕,但卻又離不開,只能不斷削弱。
“陛下,武昭儀求見。”
“她怎么來了?”
李治點頭。
武媚神色沉凝的走了進來,目光掃過官員,“陛下,臣妾聽聞有人羞辱武陽伯!”
哎!
李治笑道:“此事朕自會處置。”
宮中的女人何時能這般說話了?那官員笑道:“那武陽伯羞辱柳相更是不堪!”
武媚冷笑,“平安為陛下執掌百騎,任職以來堪稱是兢兢業業。他跟隨大軍出征,陣斬敵將,爭先沖陣,毫不畏懼。他出使遼東,為大唐弄清了三國底細,更是離間了高麗和倭國……我在此問你。”
武媚的眸色凌厲,“那柳奭為陛下、為大唐又做了些什么?他也配詆毀平安?老狗!”
她竟然罵柳奭為老狗?
李治眸色深沉,不見喜怒。
那官員愕然,旋即大怒,“那是宰相,武昭儀自重。”
他看了李治一眼,心想皇帝為何不出來呵斥這個女人?
李治神色平靜。
武媚瞇眼看著他,“武陽伯可得罪了他?”
呃!
明面上還真沒有。
但暗地里賈平安執掌百騎為李治、為武媚做了不少事,這才是那些人敵視他的緣故。
但這等話不可能說出來。
“怎地,無言以對?”武媚不屑的道:“不外乎就是看著他為陛下效力,忠心耿耿,為此得罪了那些人,所以有人對他恨之入骨。否則哪來的敵意?”
她看了李治一眼。
你是什么態度?
李治默然。
這便是默許!
后來李治想立武媚為后時,曾叫來褚遂良做思想工作。褚遂良出言不遜,武媚躲在里面忍不得了,就出聲道:“何不撲殺此繚?”
這便是武媚!
她一揮長袖,外面的陽光被遮擋了一瞬。神色冰冷的道,“身為宰相,把為陛下盡力者視為仇敵,這是哪家的宰相?柳奭……老狗!”
武媚怒了!
老狗之言出口,這便是不死不休!
在我的心中,柳奭這條老狗連平安的手指頭都不如!
武媚回身,“陛下恕罪。”
這是姿態。
李治淡淡的道:“要和氣。”
那官員漲紅著臉,“陛下,請陛下為柳相做主!”
“那誰為平安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