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在瓦崗廝混過的老鬼,一生見識了多少陰謀詭計,布失畢在他的面前玩這種手段,簡直就是自取其辱。
賈平安有些心虛。
以往我忽悠老許……
但那只是小手段,對于許敬宗這等人來說,陰謀詭計見多了,但具體的小手段卻不行。
也就是說,大場面可以,身居廟堂可以。所謂官清如水,吏滑如油就是這個意思。再厲害的大佬,面對下面小吏的手段時,依舊會滿頭霧水。
以后……繼續忽悠。
宅子后面的一間雜屋里,那利全身戎裝,拎著長刀喊道:“趕緊!”
地道口打開了,那些披甲將士一個個魚貫而入。
幕僚獰笑道:“晚些從背后突擊,不管是布失畢還是唐人,都將會措手不及,此戰……必勝!”
那利看了一眼前院方向,冷冷的道:“今日我要在王宮登位,用唐人的首級作為賀禮,讓布失畢跪在身前,阿史那氏……那個蠢貨,為了我的大業,我會容忍她,用于換取沙缽羅可汗的支持。”
前院慘叫聲不絕于耳。
那利最后一個下了地道,把木板拖過來掩蓋了地道口,屋子里漸漸靜謐……
一個軍士沖進了后院,四處尋找。
“那利不見了!”
布失畢親自進來查探,面色難看之極。
“那里不見了!”
那個將領看著賈平安,“唐人說那利就在里面,我們付出了代價攻打,可什么都沒有。那利弄不好早就逃了出去,我們在這里拼命攻打,可他卻在偷笑,趁機逃跑……”
許敬宗冷著臉,“你想質疑誰?”
將領指了一下賈平安,“武陽侯一直說那利就在這里,而不是令人封鎖城門,嚴查那利出逃。他……他這是故意想讓那利出逃。讓龜茲陷入混戰之中。”
這個指控是有可能的。
此刻龜茲只是大唐的藩屬,隨著絲綢之路貿易的繁榮,大唐會不會想把這里變成自己的疆土?
直接控制不是更好嗎?
在場的龜茲人目光閃爍,有人怒不可遏,有人悲憤不已……
臥槽!
氣氛起來了。
許敬宗干咳一聲,“仔細搜索。”
“還搜索什么?”將領悲憤的道:“那利的身邊少說數十人,可如今一人不見,那些幕僚也不見,他不是逃走了……難道還能憑空消失……”
“住口!”
布失畢怒吼。
這是作態。
看看,我訓斥了這個不知高下的蠢貨。
但為何不是他剛說話的時候?
而是等他把氣氛弄起來……你難道喜歡氣氛組?
賈平安沉聲道:“我自有主張!”
他在等。
若是說出來,弄不好會驚動對方,那些準備就白費了。
將領冷笑道:“此刻不該是派兵去追殺那利嗎?不問不動,這是什么主張!”
啪!
布失畢抽了他一巴掌,罵道:“滾!”
回過頭,他微笑道:“本王先帶著人去追擊。”
這個態度比什么都管用,那些龜茲人馬上抖擻精神,準備跟隨這布失畢去追殺那利。
一個百騎沖了進來,發現氣氛有些怪,他興奮的道:“武陽侯,他們出來了。”
賈平安走到了將領的身前,認真的道:“你就是個撒比!蠢貨!”
將領面色漲紅,剛想說話……
“呯!”
對面也是重臣家,此刻大門被推開。
一群甲士興奮的準備沖出來。
布失畢驚呼,“這是個圈套!”
“我先前令人去查探過了,沒人啊!”將領面色慘白,“快,擋住他們!”
被人捅了菊花,這一戰還怎么打?
那些將士早就懈怠了,大部分坐在墻邊,都面無人色。
大門兩側停著一溜馬車,是先前賈平安帶來的,沒人在意。
馬車上的水缸被掀落在大門前,水缸破碎,里面的油緩緩流淌著……
“我來!”
賈平安覺得這樣有重要意義的活動應該由自己來揭幕,他搶過了包東手中的火把,奮力扔了過去……
那些甲士蜂擁而出……
……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