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鵬送他出去,一路走一路說道:“那是太子,那些先生唯恐他學的不夠,恨不能把天下的學問都丟給他。”
“那是無能之輩的愚蠢行徑!”
這話里的不屑連前面的內侍都聽出來了。
內侍回頭,邵鵬冷著臉。
怎地,還想偷聽一會兒?
“奴婢還有事……”
這機靈勁讓賈平安想把百騎那群棒槌拉來看看。
“老邵,你如今越發的威風了。”
邵鵬冷冷的道:“你腹誹那些先生也就罷了,公開說,是嫌自己得罪的人不夠多?”
“你以為一個孩子學那么多東西是好事?”
賈平安見邵鵬點頭時,不禁就笑了,“棒槌!老邵,孩子的大腦還在發育,哪個豕頭讓他學那么多?別人家的孩子還在玩耍,還有人在尿床,你們就給殿下弄了那么多學的,怎么學?一知半解,隨后滿腦子糊涂,走了歪路誰擔責?那是太子,不是給他們糊弄的人偶!”
把那個可愛的大外甥教成了呆子,賈平安真想當面問問他們……
“問問他們,他們自家的孩子可是這般教授的?若是沒有,再問他們,教壞了誰負責?”
娘的!
賈平安罵罵咧咧的離開了皇宮。
消息飛快到了武媚那里。
“平安說五郎呆板了?”
武媚走了出去,一直到了李弘的房間外。
房間里,李弘正在發呆。
晚些她去尋了李治。
“朕當年也是如此。”
李治覺得太子的教導這樣總是沒錯的。
“可五郎看著和小大人似的!”
……
賈平安把這事兒拋在腦后,一路回了道德坊。
“見過武陽侯!”
姜融這次沒吸氣,而是歡喜的道:“聽聞吐蕃人被武陽侯殺怕了,竟然把武陽侯叫做殺將?”
“……”
捷報多半是被故意泄露了出來,隨即這些消息滿天飛。
賈平安無語。
還沒到家門口,就聽到了房門呯的一聲,接著黑白相間的阿福就滾了出來。抬頭見到賈平安,就咆哮一聲,一路飛奔。
我的崽!
賈平安松開韁繩,阿寶悻悻的長嘶一聲,覺得賈平安厚此薄彼了。
阿福猛地撞了上來,賈平安再大的力氣也擋不住,被撲倒在地上。
一陣親熱后,賈平安站起來,家門外仆役站了一排。
以前小貓兩三只,現在卻有些規模了。
“郎君威武。”
家主出征凱旋,這對于賈家來說就是一個值得銘記在家史中的大事。
進了大門,衛無雙和蘇荷帶著女仆們相迎,賈昱和兜兜兩個小朋友站在中間。
賈昱好奇的看著父親,披甲,再往上……怎么披頭散發的?
而且和落湯雞似的。
兜兜顯然是沒耐性了,雙腳一蹦一蹦的。她已經長開了些,臉蛋白嫩,一雙點漆般的眸子分外清澈。
“夫君威武。”
眾人福身。
賈平安笑道:“你等在家操持也辛苦了。”
禮儀結束,蘇荷抬頭,杏眼中全是興奮,“夫君,什么是殺將?”
“換個問題!”
賈平安一手牽著賈昱,一手牽著兜兜往里走。
“阿娘!”
兜兜有些慌,回頭呼救。
賈昱卻沉默著,只是小手已經握成了拳頭。
兩個孩子的陌生感需要時間來驅除,賈平安進家,衛無雙說著幾個月發生的事兒。
“……火星灣和城外的莊子莊稼都不錯,今年是個好收成,不過他們說長安城中的糧食有些短缺,弄不好陛下明年就得去洛陽就食……”
說來也可憐,因為糧食大多只能運送到洛陽,而洛陽到長安的水陸交通艱難,所以長安只能眼巴巴的看著洛陽那邊的糧食堆積如山,卻不能吃上一口。
“不過咱們家是夠了。”
衛無雙驕傲的道:“妾身一直沒賣糧,兩個莊子里屯集了許多……還有家中也不少。”
這個婆娘壓根就沒有什么家國情懷,在她的眼中,賈家吃飽了才是王道,至于皇帝……去洛陽就食吧。
平日里對皇帝頗為敬畏,可在這個時候就原形畢露了……皇帝能否吃飽和我有啥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