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平安莞爾,“無需如此,多謝了。”
賈平安轉身離去。
探梅看著他的背影,前方突然冒出一個男子,身后也傳來了腳步聲。探梅回頭,就見到一個獨眼男子走了過來。
“你……”探梅心中一緊,就想回去。可看看賈平安并未回頭,就猜男子是他的人。
獨眼男子看著兇狠,可聲音卻頗為柔和。
“這是郎君給你的。”
一個小包袱遞過來,探梅紅著臉:“奴自愿為賈郎如此,無需報酬。”
獨眼男子沉聲道:“我家郎君的東西從未有人拒收。”
說著包袱就塞了過來,獨眼男子追了上去。
包袱小的可憐,有些沉甸甸的,探梅打開一看……
兩錠銀子!
探梅抬頭看著小巷,獨眼男子已經轉過了盡頭,她低頭看著手中的銀子,歡喜的道:“這下能回去了。”
隨即她不禁駭然。
“賈郎竟然知曉我還差了多少錢就能從良了?”
她有些惆悵的道:“可惜不能和賈郎同床共枕。”
……
賈平安一出了小巷就吩咐道:“那邊不會給綢緞或是銅錢,否則太大容易被人發現,如此唯有給金銀。金子少見,多半是銀子……去周邊兌換銅錢布匹的地方查問昨日兌換銀子的情況。”
“會不會人太多了不好查?”
陳冬覺得此事有些麻煩。
賈平安搖頭,“一般人無法獲得金銀。金銀都流入了宮中朝中和世家權貴家中,這些人家除非是沒落了,否則金銀都不會出,會當做是壓箱底的寶貝。”
他緩緩道:“所謂盛世古董,亂世黃金,那些人家最知曉該儲存什么。只管去,我的判斷,昨日最多就他一人兌換。”
賈平安隨即去了鐵頭酒肆。
“老鄭!”
鄭遠東如今就是酒肆的掌柜,見到賈平安來了就問道:“可是有事?”
賈平安搖頭,“路過在你這里坐坐。”
鄭遠東一聽就吩咐道:“弄茶水來。”
“你還記得我白日不飲酒?”
鄭遠東搖頭,“我也不喜白日飲酒。”
二人說了些近況,直至陳冬回來。
“有事說話!”鄭遠東依舊是這句話。
“好!”
賈平安平日里很少來鐵頭酒肆,便是因為不想給鄭遠東帶來麻煩。
長孫無忌的幕僚竟然在這里開了個酒肆?
一旦消息爆出去,關隴的殘余勢力說不得就會做出些什么來。
出了酒肆,陳冬低聲道:“郎君所言不差,昨日就一人兌換了銀子,問了長相就是王訓農。”
賈平安淡淡的道:“按理那邊定然會叮囑他最近小心謹慎些,不可露出馬腳。可許多人乍一得志就忍不住想揚眉吐氣,去睡了自己最想睡的女人,去吃自己最想吃的美食……酒色財氣四面墻,人就困在最中央,誰能超脫?去,拿下王訓農!”
……
“賈平安在干什么?”
楊稷的腦門上包著一塊濕布,冠也不戴,隨意把頭發披散在肩頭。
侍女小心翼翼的在泡茶。放茶葉,沖水……淅淅瀝瀝的水聲中,茶杯中的水位緩緩上升,茶葉在水中舞動,茶香和水汽一起沖了出來。
管事站在側面欠身道:“賈平安就在家中,先前出來了一趟,有人見他進了平康坊,不過隨后就跟丟了……”,他抬頭,“郎君,要不……讓咱們的人跟緊些?”
楊稷搖頭,侍女此刻把茶沖泡好了遞過來,隨后告退。
“賈平安畢竟是名將,跟的太急一旦被發現……那就是不打自招。此人心狠手辣,就算是不能明著來,暗地里也會想辦法報復。”
他拿起茶杯,輕輕嗅了一下,愜意的道:“人窮志短,那伙計見錢眼開,一說就上鉤了……當時你去尋他時,覺著此人如何?”
管事想了想,“那王訓農是個辛苦的,每日辛苦做事掙到的錢少的可憐,吃舍不得,穿也舍不得,可憐巴巴的存了一些錢……”
楊稷笑道:“那就是個窮怕了的伙計,只要有好處就能跪了。他得了銀子,自然知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