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類生了幼崽不但要親手哺育長大,更要教會幼崽如何在這個世間存活的本領,這才讓它們離去。可人倒好,一發情就不管不顧,隨后生了孩子也不管不問,娘的!”
“先生想說人連獸類都不如?”
“不是嗎?”
李元嬰吸吸鼻子,“是。”
他就是典范。
李淵這位太上皇整日就知曉吃喝玩樂,哪里管他們的死活,就更別提教養了。
賈平安說道:“那些兄弟會嘲笑一個見到敵軍就哆嗦,連刀都提不起來的貴人,但卻不會嘲笑一個敢殺敵的貴人……你吐的越兇,兄弟們對你的好感就越多。”
李元嬰,“……”
“這不是所謂的貴人圈子,這是軍中。軍中和那個圈子不同,這里更認同見過血的男兒。”
“我也見血了。”
魏青衣突然來了精神。
賈平安欲言又止,“你……”
魏青衣覺得賈平安的神色有些古怪。
“國公,外面有人反抗。”
一個軍士急匆匆的跑來。
賈平安走了出去。
就在正前方不遠處能看到一片火光,有人在大聲喊叫。
“有人點燃了屋子。”
“可要活擒?”
一片詢問聲中,賈平安說道:“既然想自焚,那便成全他。”
魏青衣目光復雜的看著賈平安。
這個人……在長安時感覺他有些怪。
別的權貴面對普通人時那種冷漠和疏離感很明顯,能感受到一股子神靈俯瞰眾生的優越感。
但賈平安不同,這個人真的古怪。你看看他,在對那些權貴時態度很惡劣,關系好的隨意,對手就不假以顏色。
但對普通人他卻很是隨和,隨和的就像是街坊般的。
這是他的一面。
此刻你看他隨口就決定了一群人的生死,自焚二字說的輕松無比。
冷酷!
“啊!”
火光中有人在慘叫,隨即一串話。
魏青衣問道:“他們說什么?”
通譯面色發青,“他們說愿降。”
魏青衣身體一震。
不是自焚!
“他們不是自焚。”魏青衣說道。
賈平安淡淡的道:“此刻點火便是制造混亂,別說不是自焚,就算是取暖也得殺了。”
魏青衣面色發青,“這便是軍中嗎?”
賈平安頷首,“是!”
“包東,你等半路就消失了,去了何處?”
李元嬰揪住了包東。
包東看了賈平安一眼,“國公令我等先去營州,令營州守軍戒備奚人和契丹的偷襲,隨后帶來了一千步卒。”
電光石火間,所有的一切都被李元嬰串了起來。
“先生你這是有預謀的!”李元嬰激動的道:“你先令包東他們去調集步卒,隨后又令我先來和李匹帝交涉,你就在側翼盯著。”
“后面呢?”
賈平安問道。
李元嬰卡殼了。
魏青衣卻格外的冷靜,“他就在側翼盯著,觀察到了李匹帝等人反心昭然,隨后……他定然先令人去通知那一千步卒……”
李元嬰想通了,“對,你一邊令人去通知步卒,一邊出來震懾李匹帝,隨后李匹帝定然心虛,于是外松內緊,那一千步卒才好靠近都督府……”
魏青衣說道:“你不會是在出發前就想滅了奚人吧?”
賈平安沒說話,招招手,跪在右側的李匹帝等人被叫起來。
“這是一個坑!”
李元嬰苦笑道:“先生你先把我當做是誘餌,后來更是把自己當做是誘餌,李匹帝一口咬下去卻崩了滿口牙。”
賈平安淡淡的道:“是釣魚。”
魏青衣點頭,“若是李匹帝不動手,那這里還是大唐的饒樂都督府。”
“他吞了餌料!”
李元嬰突然打個寒顫,“先生,我突然發現和你在一起很危險。這些年你可給我挖過坑?”
賈平安笑的很慈祥,“你叫我一聲先生,我如何會坑自己的弟子。”
原來如此,還好還好!李元嬰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