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平安咬牙,“再挖!”
目前所有的痕跡都指向了野史記錄的宮亂。
“下面全是!”
一具具尸骸被搬運了上來。
戴至德搖頭,“就是宮亂,不過趙國公此舉也算是慈悲,好歹把這些人弄到城外埋葬了。”
賈平安沉聲道:“你沒發現不對?”
戴至德搖頭,張文瑾在沉思。
賈平安說道:“宮亂必然殺人盈野,既然有軍士,為何沒有宮人內侍?”
戴至德說道:“興許在下面吧!”
賈平安搖頭,“你不懂軍中的規矩,除非是掩埋同袍,否則他們不會認真,就當是掩埋野狗般的隨意,亂扔亂放。當夜風雨如晦,那些掩埋叛賊的人定然會越發的匆忙隨意,看看這個大坑……”
眾人循聲看去。
目前開挖出來的大坑前后直徑得有五十米以上。
“你等想想,那一夜一輛一輛的大車靠在坑邊,一具具尸骸被丟下去,什么宮女內侍,什么反賊……”
眾人的腦海里浮現了一個場景……
凄風冷雨中,一隊隊軍士把大車趕到了大坑邊,從四周開始拋下尸骸。周圍的火把在雨水中不斷炸響,明暗不定。
“這話……國公這個剖析沒錯!”
“對,是這么回事!”
張文瑾頷首,“趙國公此言甚是。”
戴至德心想難怪此人能成為名將,僅憑著這份縝密的心思就讓人甘拜下風。
噗!
起風了!
賈平安的聲音在大坑上回蕩著。
“看看,依舊是軍士的尸骸,賈某敢打賭,這些尸骸定然是楊侑身邊的精銳。”
戴至德吩咐道:“去辨認!”
幾個軍士過去辨認,可認不出。
沈丘說道:“當年咱在宮中看過不少前隋甲衣。”
“那還等什么?”
賈平安覺得老沈這個人就是矯情。
沈丘按著鬢角緩緩過去,蹲在一具尸骸的邊上。
“甲衣銹蝕了。”
沈丘仔細看著,甚至還脫下甲衣來查看。
他猛地抬頭,震驚的道:“這是宮中的侍衛!”
戴至德訝然,“趙國公如何得知?”
賈平安說道:“再看看可有箭矢?”
下面的軍士喊道:“趙國公恍若親眼所見,有呢!不少!”
賈平安嘆息,“宮中叛亂間不容發,亂刀之下不是缺胳膊就是缺腿,可剛才的尸骸竟然都四肢俱全,為何?唯有亂箭射殺!”
他雙手握拳,“所謂升龍之道,不是什么造反登基,而是升道坊。那一夜風雨如晦,車隊進了升道坊,隨即挖坑,把財物放置好。就在那些侍衛以為大功告成時,誰曾想身后飛來了密集的箭雨……”
眾人的腦海里浮現了一個畫面……
那些侍衛杵著鋤頭和鏟子正在掩埋財物,身后一群群人悄然接近,隨后箭如雨下!
張文瑾覺得這個推算不錯,“可這只是你的推測!”
賈平安說道:“沒有宮女內侍,我斷定必然有問題,拭目以待吧!”
那些軍士開始繼續挖。
尸骸一具一具被搬運上來。
百騎的人在收納整理。
“國公,九十具了。”
包東有些心悸,“全是軍士,沒有宮人內侍。”
噗!
一個軍士的鋤頭猛地陷進去,再想拔出來竟然不能。他撬了幾下,喊道:“不對,覺著是木頭!”
賈平安說道:“刨土!”
其他人都停住了,幾個軍士開始整理那一小片泥土。
戴至德打個哈欠。
張文瑾揉揉眼睛。
他們二人每日協助太子處置朝政很累,關鍵是壓力很大。一旦處置出了岔子,為了太子的名聲,皇帝不會怪罪太子,只會把板子打在他們的身上。
泥土不斷被清走,有軍士蹲下去,伸手扒開泥土,拍打了一下,“是木箱子!”
是不是藏寶?
賈平安握緊雙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