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仁悄然出了房間,順著一路往前院去。
邵蕓在等待著,雙拳緊握,忽而后悔,覺著不該讓兒子去;忽而想到了不去的結局,又痛苦不堪。
在男子為尊的時代,女子嫁錯人就是投錯了胎。
她覺得自己身處地獄之中,只想讓兒子能逃出去。
“大郎君要跑!”
“攔住他!”
邵蕓掙扎著下地,隨即撲倒。
呯!
房門開了。
鼻青臉腫的梁仁被兩個大漢弄了進來,隨即是臉上帶著唇印的梁端。
“賤人!”
梁端揪住邵蕓的頭發,劈手一巴掌抽去,獰笑道:“你這是想讓我死無葬身之地嗎?多年夫妻你竟這般狠心。”
邵蕓嘶聲道:“饒了大郎,奴發誓此生就在屋里,永世不出來。饒了他!”
梁端冷笑:“晚了!你想讓他去何處?去宮外求助?惡毒的婦人,你以為我無法對付你嗎?”
梁端回身,“看好他們母子,小心火燭。”
邵蕓渾身一震,不敢置信的道:“梁端,你竟敢縱火燒死我們……來人吶,嗚嗚嗚……”
兩個大漢堵住了她和梁仁的嘴。
“有人沒有?”
呯呯呯!
前院有人叫門,很不耐煩的那種。
“哎!來個人!”
“梁家人呢?”
“哎!來個人!”
叫門的人嗓門很大,而且還能聽出一股子無所顧忌的氣息。
梁端皺眉,“去看看。”
有人去了。
梁端說道:“把他們母子先弄進去。”
邵蕓嗚嗚嗚的,眼睛惡狠狠的盯著梁端。
她悔了。
她后悔自己當初還念著夫妻之情,所以在發現那事兒之后不是去告訴兄長,而是勸誡,結果被一頓毒打。
她更后悔自己眼瞎了,在第一次被毒打后選擇了原諒梁端,換來的是第二次……她依舊原諒,為的是兒子……
但凡她有一次想通了去告訴兄長,他們母子也不至于會落到如此境地。
一個大漢飛也似的跑來。
“郎君,來人說是受宮中人委托,來看娘子。”
梁端面色一變,“告訴他,娘子病了,不能見客。不,告訴他娘子外出。”
邵蕓在屋里嗚嗚叫喚著。
是兄長!
兄長見我這個月沒去宮外求見,就擔心……
淚水肆意流淌著。
……
“哎!還沒人呢!”
包東有些不耐煩了。
不是他不耐煩,而是賈平安不耐煩。
薛仁貴歸來,就意味著大唐和吐蕃之間的戰爭不遠了。在這個當口他需要做許多事兒,回家盯著地圖琢磨各種可能,建言朝中準備錢糧;吐谷渾那邊要戒備,但不是主要方向,要緊的是安西。
吐谷渾看似肥美,可此刻的大唐再無遼東之羈絆,若是吐蕃敢來,那就大戰一場好了。
他想到了欽陵。
后世叫做論欽陵。
論就是宰相之意,論欽陵,宰相欽陵。
這位就是吐蕃戰神,早些年在吐蕃四處征戰,掃清祿東贊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