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順去尋了邱家。
“尋誰?”
門子哪里會不認識都督府法曹參軍事……但依舊斜睨著賈順問道。
這是羞辱!
賈順堆笑道:“還請稟告,賈順求見邱公。”
到了這等時候還昂首挺胸的,多半是沒成親的小年輕。
你成了親,有了妻子,接著有了孩子,你就會知曉你不是為了自己一人而活。什么好漢做事好漢當,這等話婚前說也就罷了,婚后……你看看妻兒……再給你一次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
門子進去稟告了。
“讓他來。”
邱辛正好和一群豪族家主在飲酒議事,笑道:“這位便是老夫選的那只猴,宰殺了他也好警示各方。諸位且看看可合適。”
“此事并非是什么意氣之爭。”
竇賀冷冷的道:“我等大多學的都是儒學,這不打緊,反正富貴到手。新學再怎么鬧騰與我等無關。可我等的子弟學的也是儒學,新學這是在奪他們的飯碗,這個不能忍!”
石詢也難忍怒火,“有人說我等的子弟也能去學新學。可新學學生不分貧富貴賤,我等的兒孫和一群百姓爭奪飯食,是可忍孰不可忍!”
有人打個酒嗝,醺醺然的道:“其實新學……嗝!新學就新學吧,若是新學只收我等富貴人家的子弟,誰不支持?啊!誰不支持?!!”
眾人默然,這便是默認。
什么儒學新學對于這些人而言只是一個工具,讓家族富貴的工具。
至于他們在外面咆哮什么儒學博大精深,那等話聽聽就好。
“熙熙攘攘,利來利往。”
喝多的那位仁兄一開口依舊是大實話。
邱辛剛想呵斥,賈順來了。
“見過諸公。”
“諸位看看如何?”邱辛笑著問道。
眾人仔細看著賈順,突然就笑了起來。
“不錯。”
“就拿此人開刀,哈哈哈哈!”
這是專門羞辱老夫?
賈順的怒火騰地一下就起來了,一種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念頭升了起來,讓他不管不顧的道:“老夫乃是益州司法參軍事,你等這般羞辱栽贓坑害老夫,不怕長安的怒火嗎?”
眾人都安靜了下來。
“哈哈哈哈!”
人人都是捧腹大笑。
邱辛輕蔑的道:“一個小小的司法參軍,竟也敢威脅我等,老夫今日在此告訴你,三日內,老夫要讓你一家上路……就去西南。”
賈順遍體冰涼,悲憤的道:“老夫會去控訴你等,益州百姓不是傻子,沒人是傻子!”
邱辛淡淡的道:“為你出頭才是傻子。”
做好事也得看看自己會付出什么代價。
這是豪族的價值觀。
“滾!”
一干人看著他的眼神中全是輕蔑。
賈順踉踉蹌蹌的出來,出了大門后,他仰頭喊道:“蒼天不公!”
沒人搭理他。
“為何不公?”賈順哽咽道:“好人為何得不到好報?惡人卻能世代錦衣玉食?為何?”
“滾!”
門子探頭出來喝罵。
那個案子他們栽贓的天衣無縫,就算是大理寺的人來了也無能為力。
賈順這才想起了后果。
他回身剛想再度懇求,就聽到有人喊。
“哎!你可是那個啥……賈順?”
賈順回身,就見一個年輕人策馬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