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中袍澤情義深厚,若是那一場大戰戰死的人中和眼前這位將領有關系……
阿耶,您隔著萬里還給我挖了個坑!
將領定定的看著他,突然馬鞭揮舞。
啪!
賈東的肩膀挨了一鞭,若非他躲閃的快,臉上就要掛彩了。
將領死死地盯著他,就等他反抗或是咒罵。
賈東的右手微微彈動,拔出橫刀的欲望很強烈,但微笑依舊,“我只是一個商人。對了,大唐皇帝曾有句話,今日我想告知你。”
將領就希望他反抗,聞言冷笑,“什么話?”
賈東深吸一口氣,忍住肩頭火辣辣的疼痛,一字一吐的道:“任何人或是勢力都不得傷害大唐人,否則……不死不休!”
將領握緊馬鞭的手突然關節泛白。
此人動了殺機!
賈東沒有束手就死的習慣,哪怕是死,也得拖幾個墊背的。他不動聲色的握住刀柄,“我們有百余人,你可有把握全數殺了?但凡逃出一人,大軍將會從東方聚集,席卷而來。大食可能攔得住?”
后方的李元嬰面色微白,低聲對徐小魚說道:“事情不對,看來他們是想殺人。咱們要準備跑……賈東怎么辦?你趕緊去接應他。”
李元嬰趨利避害的本事天下無敵,否則怎么可能從先帝的手中逃得一命。他看到那些大食人在檢查大車上的貨物,可卻有些心不在焉,不時瞥他們一眼,那眼神陰森森的。
徐小魚輕聲道:“我會逃出去。”
李元嬰想到了先前賈東的話,愕然后就明白了。一旦動手商隊不是對手,賈東在前方無路可逃,也沒法救援。徐小魚唯一的辦法就是自己遁逃,隨即把消息帶回大唐。
李元嬰痛恨自己的無能,眼珠子都泛紅了,“好。告訴先生……不滅了大食,老夫在地底下要念叨他一百年!”
徐小魚剛想悄然后撤,卻見前方的大食將領擺手。
那些正在搜查的大食軍士緩緩回去。
咦!
李元嬰輕咦一聲,“怎地收手了?”
徐小魚勒馬,蹙眉道:“看看。”
前方,將領凝視著賈東,“大唐如你這般的商人有多少?”
賈東微笑道:“多如繁星。”
軍士們回歸,將領冷笑,“我們走。”
賈東突然問道:“敢問將軍名諱。”
將領失笑,“你難道還敢報復我?遮祿!”
賈東微笑,“只是想交個朋友。”
將領冷笑,帶著麾下和車隊擦肩而過。
過了這一段后,有麾下說道:“咱們為何不動手?”
遮祿淡淡的道:“我的兄弟戰死在了安西,為此我將用一生來和大唐為敵。今日機會不錯,可那個商人卻頗為機警。我先前已經露出了殺機,可他卻依舊笑著……”
麾下回首看了一眼,見賈東微笑看著他們。
遮祿把頭盔拉下來了一些,把雙眸藏在了陰影中,眸中卻多了懊惱,“但凡他先前敢動手,哪怕是拔出刀來,我都能一刀砍殺了他,接著以此為由絞殺了這支商隊。可他卻令人后撤結陣……”
麾下說道:“先前他們有人準備遁逃,這是去報信。”
遮祿點頭,“這個年輕人……我奉命在此巡查多年,見過無數商人,不論是白發蒼蒼,還是年紀輕輕的,卻從未見過如此隱忍之人,此人若是為官,當前程無量。”
他回頭看了一眼,賈東依舊在微笑。
可在眸子深處,那陰郁卻越積越深。
“三郎!”
李元嬰急匆匆從策馬過來,歡喜的道:“此人不是來尋咱們的麻煩?”
賈東看了李元嬰一眼,本想瞞著他,但想到此行自己的任務,就說道:“他剛才想動手絞殺我們。”
說完,賈東去了后面,令人收拾大車,準備出發。
李元嬰怒道:“說話好歹說完。”
徐小魚招手,剛才保護賈東的護衛過來。
“剛才如何?”
護衛看了賈東一眼,眸中多了欽佩之色,“方才那人想動手……”
一番話說的李元嬰捂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