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和泰邁過了三品這道門檻之后,依照他的履歷和身份,未來再進一步就是板上釘釘的。
那在族中的份量立馬就改過了星輝了。
明著用了這么多文筆描述,實則在星輝腦子里轉過的時間卻極短暫。因為這很多都是京城達官顯貴之家早已經有了默契的潛規則,和旗人高門大姓中不成明例的道理。是星輝瞬間就能想明白的事兒。
然后他心里真就酸了。
阿克登今日幫助蘇和泰這么個他都不怎么熟的族人跨越了官場上最重要的一道門檻,可等日后他星輝要下去的時候,卻不知道還有誰能如此得力的襄助自己呢。
除非跟他那庶出的二哥一樣豁出命的到沙場上搏富貴,要不然他還不知道要在底下煎熬多少年才能冒出頭來。
星輝心里泛起了酸勁,甚至是越想越酸。
可他老子腦子里轉悠的卻都是——“這英廉老大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很不滿意的看了自己兒子一眼,什么腦子啊。馮英廉是怎么知道的,他能怎么知道啊?除了結交內宦之外,皇帝還能專門給他傳旨叫之來自家府上賣好不成?
問也該問“這馮英廉好大膽子,不怕掉了腦袋么?”
“英廉什么都不知道,你我也什么都不知道。把今晚上的事兒,給我埋在肚子里,一個字也不許泄露。”
阿克登可不想跟高云從有什么首尾。
這狗奴才膽大包天,不盡心盡責的在御前伺候著,竟然跟觀保、申保、英廉、倪承寬、吳壇這些人攪合在了一塊,真是不知道死活,早晚要翻車的。
阿克登才不去自找麻煩呢。
繼續跟兒子說:“你去派人給蘇和泰送信,叫他有個準備。盡快到信陽上任去。”南汝光道的道臺衙門駐在汝寧府南端的信陽州。“然后快點將南陽、汝州的匪患肅清,以報效萬歲隆恩。”
阿克登內心里根本就不把豫西南的那點小事放在心上。
幾個毛匪罷了,連癬疥之疾都算不上。比起正在進行的二次大小金川之役,豫西南的賊匪就是一根微不足道的毫毛。
后者可已經打了八年,前任四川總督阿爾泰被革職,繼任的四川總督武英殿大學士溫福戰敗身亡,還順帶死了四川提督董天弼以下將士無數,逼的乾隆不得不打出手中的王牌——阿桂。
至今那大小金川之役好遙遙未見曙光。
……
陳州府城,深夜。
漆黑的夜晚,窗外狂風怒吼,聽起來猶如人在哭泣一般,讓人心頭發顫。
趙亮拍了拍身邊的柳氏,一點反應也無。床榻之上的翻云覆雨耗去了她太多的精力,人又喝了幾口被趙亮暗中下料的茶水,現在睡的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他人在房間里消失了一會兒,等再出現的時候,已然是穿戴好了一切。
趙亮又變成了攔道殺官劫囚的彪壯好漢了。
外間一點聲音也沒有,他悄悄推開門一看,小紅果然在小床上睡的正香。
那加料的茶水他是很一視同仁的,院子里一老兩少仨個女人都給撂倒了。
灶房里亮著燈,趙亮摸過去看了一眼,李婆子人不在,那就是在廂房了。去到廂房看個究竟,李婆子人在床上呢。
喝了空間出產的精品曼陀羅花為主料制作的蒙汗藥,她們三個不到明早是醒不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