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難啊……”趙亮沒有去問‘不過’什么,只是唉聲嘆息一番。心中卻已經很滿意了。
這何志輝的態度他是有了幾分把握了。
這人果然不是唯朝廷是舉的人,要不然就不會說出那般的話。而有了如此態度后,等事到臨頭的時候,趕鴨子上架,他也就無可選擇了。
——何志輝的親族都在福山做起了小生意,等起事的時候,直接把何家人打包往庫頁島一送,何志輝又還能怎么辦呢?
畢竟趙亮現在還不能坦白一切不是嗎?
能從何志輝口中聽到這話,就已經可以了。
當晚趙亮就出了登州府城,何志輝則是一夜沒有睡好,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躺在床上唉聲嘆息。
陳氏什么也不說,這段日子丈夫的處境變化有多大,她清清楚楚。
今天見了趙亮,別的不說,就看其人來去匆匆的樣子,陳氏心中就滿是不祥的預感。
本來好好的日子怎么就一下子變成這樣了?
她雖然擠著眼,卻也是一夜沒睡。
福山縣依舊很熱鬧,尤其是芝罘島碼頭。
但是與以往不同的是,碼頭上停靠的兩艘清軍戰船,讓趙亮感覺十分刺眼。
登州鎮水師?
這個在北海商行發展壯大途中毫無存在敢的所在,現在也他么跳出來了?
不過你還真別說,這福山真就是登州鎮水師罩著的地盤,甚至整個齊魯海岸線你都繞不過它。
早前明末清初的那十幾年間,齊魯境內共有臨清、沂州兩鎮總兵,臨清鎮控制山海,沂州鎮捍御漕河,兩鎮的管轄范圍,大致以齊長城為界,齊地歸臨清鎮,魯地歸沂州鎮。膠東屬齊地,在臨清鎮轄下。
這種局面到了順治十一年之后逐漸改變,當年沂州鎮改為膠州鎮,順治十七年,移臨清鎮于登州,改為登州鎮。設立之初,其管轄范圍應與原臨清鎮大致相同,轄下大營主要有文登營、武定營和寧福營等。
但到了康熙二十二年,膠州鎮降為膠州營,裁撤總兵,改設副將統領。此時,整個齊魯境內就只剩下了一個登州鎮總兵。按照綠營兵制,總兵之上為提督。而在康熙二十一年,齊魯提督就已經被裁撤,雖然巡撫亦可節制總兵,但畢竟屬于文官序列。因此,在當時省內的綠營兵體系內,登州鎮總兵是實質上的最高官職。故有稱:通省二十七營,皆歸本鎮節制。
只是登州地處膠東一隅,到齊魯內地路途遙遠,而古代交通又不便,很有鞭長莫及之感。
因此,到了雍正年間,清廷再次做出調整,在內地設立兗州鎮、曹州鎮,與登州鎮分治。
調整之后的登州鎮總兵管轄的范圍,大致就相當于登州、萊州、青州三府之地(與文官中的登萊青道相仿),也就是最廣意義上的膠東地區。
這登州鎮如果突然插手進來,對北海商行運行自然會有影響,別的不說,只是人口轉運就會麻煩很多。
“可不止是登州鎮,連福山的知縣也摻和了進來。”
趙豐提起福山新任知縣就恨得咬牙切齒。
這狗東西太厚顏無恥了。
當初他是怎么巴結自己的,趙豐都還歷歷在目,現在一轉眼就翻臉不認人人了。
在他跟前擺起了官架子,甚至逼的趙豐跪了他一回,把趙豐氣的七竅生煙。
“豐哥,我想拼一把,搏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