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陳軍方面的炮兵部隊也都已逼到了護城河邊,把一顆顆鐵彈、燃燒彈越過襄陽城墻打到了襄陽城內了。
俞金鏊卻只能坐視。
因為他手中沒有什么火炮,甚至他手里的兵馬都出不了城。
襄陽六座城門都被陳軍轟碎了,清軍只能用土石沙袋將城門洞給封堵起來。
現在清軍想要出城就只能縋城而出,然現在都是冬季了,他想招募水勇夜間去炸毀浮橋都難。
以至于俞金鏊唯一還能想到的辦法就是學一千多年前的韓夫人(東晉朱序之母),在城內再修筑內城(襄陽夫人城的由來)。
可俞金鏊知道這是在飲鴆止渴。
如果襄陽外城都丟了,那他就是筑造了內城,也不過是多拖延幾日罷了。
這跟他此前想的全然不同啊。
“特成額,特成額……”
俞金鏊想來想去,又把一切的罪過都推到了特成額身上,要不是這家伙帶走了那么多的大炮,要不是他在鐘祥敗的那么凄慘,自己豈能如此坐蠟?
俞金鏊都如此想了,可想而知城內清軍的軍心又是多么浮躁。
張正峰、張正行兩個人正齊林家里嘆息著呢。
他們是張漢潮的倆兒子,這次白蓮教趁著特成額率軍南下,陳軍北岸休整的機會,派出不少精干力量進入襄陽。
齊林是所有人的眾頭領,其唯一的目的就是幫助陳軍攻取襄陽。
本來他們都是不及的。
這戰事才開始的幾天,清軍戒備必然最是嚴格,他們要搞內應,當然要等到清軍的戒備松懈了一些后再動手才好啊。
而且多拖延幾日也正好叫陳軍嘗一嘗襄陽的厲害。
這樣他們立下的功勞才能更大更顯眼。
但所有人都沒有料到,這局勢急轉直下竟是如此快速。
齊林不敢再拖延了。
再拖延陳軍都不需要配合了,人家自己都已經打進城里來了。
“襄陽城守營的守備錢正恒我有把握說通。這家伙別看樣子威武,整日里還把效忠皇上報效朝廷掛在嘴邊上,實則貪生怕死的緊。”
但齊林也就這么大的能量了,甚至他之所以有把握說通錢正恒,也不是因為他跟錢正恒的關系有多么親密,而只是因為他了解錢正恒。
說到底齊林就是一個差役,在大青果制度中,地位是很低很低的。
“這就夠了。”張正峰拍手叫道。
他進襄陽城的時候根本就沒想過策反官場中人,這是齊林的主意,他認為隨著襄陽城的局勢越發危機,肯定會有不少官兒們心思動搖。那時候他們過去勾搭,保管有大收獲。
這一思路說服了所有人,因為有了清軍軍官做內應,他們成功的幾率更大,所以張正峰兄弟也決定給齊林這個面子。
(張漢潮并不是齊林這一條線上的)
這些人就跟俞金鏊一樣,全沒想到局勢會變得這么快。
以至于現在齊林都不得不去冒點風險了。
“那我這就去找錢正恒。你們都要小心一點,一旦發現苗頭不對,就立刻舉事。”
反正文昌門(南城門)外又不是一個陳兵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