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他長管號角驚嚇到人和坐騎一樣,鼓聲的錘響也讓摩揭陀國坐騎和大象有著不適應。
但大唐人和坐騎瞬息之間就精神了起來。
甘尼許甚至看到了諸多青騅馬不斷踩踏著小碎步,馬體肌肉有著繃緊,宛如要沖刺一般。
沉悶的鼓聲引動著肌體的血肉。
即便沒有經歷東土戰爭的洗禮,甘尼許也能感觸到其中牽動體內血液的一絲特殊感。
待得鐋鑼之聲響起。
宛如沖鋒的號角吹響,驅趕馬車的使團成員已經齊齊揮起了鞭子。
清澈到一致的馬鞭聲響起,大唐使團的速度頓時激增了起來。
宛如一枚離弦的箭,從最前方李義表的馬車開始,諸多大唐的馬車有著極為一致的奔襲。
馬車上穿插的赤色旌旗解除捆扎,開始迎著行進的風浪招展了起來。
一襲紅色的披風更是給隊伍增添了一抹特殊的色彩。
這是在曲女城從未見過的景象。
“這么快!”
車隊疾行之時,甘尼許不由吸了一口冷氣。
如果說摩揭陀國的象兵軍團是靠著摧枯拉朽的重壓擊潰敵人,大唐的軍團則宛如一柄一往無前的利劍穿刺,會一直穿插到底。
“跟上,跟上!”
甘尼許此前的話語還在耳邊,轉眼間對方展示大唐的風采了。
若是因為他沒法跟上觀看,這不免成了一樁笑話。
他指揮了縱馬的騎士,又看向慢騰騰行進的象兵,覺得沒法等這幫扯后腿的了。
待得吆喝了數句指揮術語,甘尼許亦是開始縱馬奔行向前。
只是不斷跟隨行進,甘尼許發現曲女城一些亂象開始生出。
讓行人強行避讓的街道中,一些牛掙脫了主人的束縛,開始有著發力疾奔的跟隨。
在他坐騎奔行的后方,足足有十八頭各樣式的牛瘋狂奔行,宛如象兵一般有著橫沖直撞般的行進。
待得轉了一條街,這種數量已經變成了三十五頭。
當第三條街通過時,車隊的后方有了近百頭牛奔襲。
甘尼許腦袋向后張望時只覺頭皮有些發麻。
他一時沒搞明白這些牛怎么就跟上了大唐使團的車隊。
大唐人展示風采似乎有些怪異,這是讓天竺的牛都開始湊熱鬧尾隨了。
從早期的十余頭牛,曲女城的牛群已經開始了混雜的壯大。
這似乎開始衍變成了一場牛的盛宴,不斷有牛加入其中。
只是想想曲女城的數萬頭牛,甘尼許就吞了吞口水。
他也不知這群牛是否能隨著大唐使團的車隊停歇下來,若是沖擊到皇城區域,甘尼許覺得事情很可能有些難于收拾。
宛如他鞭笞茶镈和羅城主一樣,他也免不了被國主尸羅逸多鞭笞。
“李義表!”
“王玄策!”
“你們大唐征伐的利器是不是驅牛啊!”
甘尼許在后方大叫,不斷有著追趕。
“鼓聲要穩,鐋鑼聲要脆,號角聲要悠遠,就是刀子砍你們腦袋上,手中的事情也不能停!”
使團的最前方,李義表強行鎮定之余也稍微回頭了一下。
相較于三十騎的使團車隊,后方瘋狂追趕的牛群黑壓壓成了群,顯得極為龐大。
見得一個摩揭陀國的騎兵在慌亂中棄馬而逃,看似強大的披甲戰馬被牛群直接沖撞翻滾在地,連個泡都沒冒出,李義表只能用大喝之聲鎮定著自己,也約束著使團其他成員。
“大力?”
馬車之中,李鴻儒朝著第三架車喊了一句。
“各位兄弟姐妹承讓,各位兄弟姐妹承讓,你們不用如此熱情歡迎我!”
“這太熱情了,真是讓我羞愧啊!”
鳩摩羅力從車窗中探出腦袋,連連高喝了數聲,還發出一陣‘哞哞’的叫聲。
但鳩摩羅力的高喝并沒有什么鳥用。
相反,因為這頭牛妖的叫聲,李鴻儒覺得車隊后方跟隨的牛數量似乎還多了一些。
而在前方的區域,一些牛似乎也聞到了訊息,轉而有著探頭探腦的躍躍欲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