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達摩重重嘆了一口氣。
他這是置身事外得太干凈了一些。
若是像往昔一樣打打擦邊球,或許他還能在教派中混得風生水起。
待得現在戰爭落下,而婆羅門教派又換成了性格陰晴不定的濕婆主神掌控,未知的可能有著太多。
但凡戰后清算,他不說死罪,活罪必然少不了,在婆羅門中難有地位可言。
那邇娑婆寐不曾參與婆羅門伐靈山,李鴻儒則是其中的見證者。
這讓李鴻儒將其中的隕落者提及了一番。
一番話出,菩提達摩心中的小僥幸齊齊抹去,只覺自己難有回去的可能。
而且婆羅門和佛教的爭鋒依舊存在,不乏佛教拼死一搏爆發第三次戰爭的可能。
“其實我覺得大唐挺好的,要不您再住一陣,咱們到時候一起走!”
一番話出,不僅僅是菩提達摩嘆聲,那邇娑婆寐也忍不住有著忐忑。
菩提達摩是有回彌盧山的實力而不得回,那邇娑婆寐自己則是實力低微,旅途難言安全。
若非李鴻儒和公孫舉等人護送,他連來長安都沒可能。
看著李鴻儒散發濃郁藥味的身軀,重傷到現在才回長安城,他心中只覺自己上路就是死路一條。
“我倒是愿意留下,只是這兒畢竟是人間,但凡住個十年八年,咱們只怕是熬不住,會與正常人一般衰老”菩提達摩喪氣道。
“可那位玄奘大師也是佛陀之身,還安心在人間界修行,也沒看他熬不住。”
“他修行了《心經》,自然是能穩住心,而且我總感覺他有些怪怪的,似乎并不畏懼人間界渾濁氣息對佛陀軀體的侵襲。”
菩提達摩尋思著正殿中的玄奘大師,他只覺人與人有著完全的不同。
對他而言難于承受的問題,對玄奘似乎并不構成困惑。
他往昔不乏探尋。
待得現在,菩提達摩覺得自己需要取經學習一番才行。
甭管是婆羅門還是佛教,但凡能讓他安然的就是好教派。
一番心思定下,他還有著頗為快速的行動,只是與李鴻儒客套了數句,便撿起一冊自己謄寫的武技書走了出去。
“王大人?”
“這個藥你需要……”
菩提達摩活命是一種做法,那邇娑婆寐想安然又是另外一種做法。
這甚至涉及李鴻儒這個長生藥的主要推動者的安危。
當前就有諸多太醫批判那邇娑婆寐胡亂搭配大藥。
此時只是理論階段就有如此多爭議,若是將引導的藥效公布出來,李鴻儒可以直接想到自己被批的局面。
丹成藥效好,你好我好大家好。
若是練出一爐廢丹毒丹,又或者將唐皇吃出什么毛病,李鴻儒覺得彼此麻煩和生死難言。
他回想起楊素提及的‘拖’,不免對那邇娑婆寐有著極為慎重的告誡。
若不到最后,這種長生藥不得擺上臺面。
東土歷來發生的‘長生藥’事情中,涉及的人沒幾個有好下場,不乏被批蠱惑毒害君王而人頭落地。
在這種大事件中,唯有小心翼翼才能渡河。
“我都聽您的!”
甭管什么唐皇和朝廷,在那邇娑婆寐的眼中,李鴻儒是和大梵天等人坐在一起的大人物。
而且李鴻儒在婆羅門的威信極高。
相應李鴻儒說話比唐皇好使。
不管大唐朝廷有什么要求,若李鴻儒不說出丹,那邇娑婆寐覺得這丹藥就不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