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球的小女孩站在原地,目送他們倆離開。
一只黑貓忽然從陰影里鉆出來,一雙黃色的眼睛就像夜色里的兩輪明月。
黑貓看了眼小女孩,然后迅速跟上離開的兩人的腳步。
小女孩不再看離開的兩人,繼續拍球,一邊拍一邊唱:
四綾仏高松萬五條
……
時子山秀樹確認過門牌,回頭對山段范明說:“就是這里,巢鳳莊。”
山段范明打量這建筑:這是一棟非常普通的兩層公寓樓,就是那種門都朝著同一個方向開在走廊上的1DK公寓,這種公寓在日本大學生和剛入社會的社畜之間,要流行到21世紀。
公寓的樓梯直接露天,而且看起來很久沒人維護,鐵欄桿已經有銹跡斑斑。
“203。”山段范明說,徑直走上樓梯。
一到二樓就看到寫著垃圾回收時間的白板。
201的門牌就在白板旁邊。
山段范明一路數著門過去,在203房面前停下。
203房的門牌已經磨得看不清楚字了,旁邊的信箱里塞滿了信件。
山段范明抽出一份信看了眼,發現是房東寫的房租催繳單。
而且是三個月之前的。
這封信應該是信箱最外邊的信,也不知道最近兩個月的催繳單是從信箱里掉出來了……還是房東已經不能再發出催繳單了。
山段范明把催繳單又插回信封里,然后敲了敲門。
門里面有什么笨重的東西移動的聲音。
山段范明緊張起來,讓周身的肌肉處于爆發前的預備狀態,他現在就像一頭蓄勢待發的獵豹,雖然維持著站姿,但隨時能子彈一樣激射而出。
時子山秀樹在他旁邊也處在差不多的狀態,兩個萬事屋抱著開門就是一場惡斗的心態,等待著大門打開。
然后門開了,一名板寸頭巨漢的臉出現在門縫中,帶刀疤的眼睛盯著山段范明。
“是工作嗎?”巨漢開口了,日語的口音果然有些奇怪。
“是的。”山段范明略微松了口氣,能交涉的對象就不用太過擔心,“聽說你非常擅長制作竹刀?”
“我擅長制作所有暗殺用的器具。知道刺殺肯尼迪的雨傘槍嗎?我能做比那精巧得多的東西。只要你的錢足夠。”
“不,我們不殺人。”山段范明說。
“我也可以做幫你教訓樓下熊孩子的小玩意。”壯漢又說。
“不……我們可以進去說嗎?”山段范明問道,“把委托人迎進屋難道不是一種禮節嗎?”
“呃,是的。不過,你們可能需要這個。”壯漢回頭摸了半天,拿出兩對鼻塞,遞給山段范明。
山段范明和時子山秀樹對視了一眼,之后一切接過鼻塞,戴好。
然后壯漢這才把門打開,將兩人讓進屋。
“哦靠,你這要是碰上消防署的人,他們會被嚇得心臟驟停的。”山段范明看著房間內裝滿化學溶劑的瓶瓶罐罐,如此說道。
壯漢聳肩:“我其實也在等著,等著什么時候一個不小心,把自己炸飛。然后順便把周圍的居民都帶走……好吧,有一些居民大概帶不走。”
然后他向山段范明伸出手:“石恩宙。”
“山段范明。”山段范明握住巨漢的手,忽然他看見一只貓跳上石恩宙房間的陽臺,開始舔陽臺上的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