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郭知運打聽回來了,稟報說:“兄長,問清楚了,這些囚犯都是劫掠商賈和周圍百姓的賊人,但有人說他們原本也不是賊人,是從黃河以北逃過來的百姓,他們在那邊的家園被北蠻人毀了,只好逃到這邊來,但他們在這里無法討生活,官府又不許他們耕種那些無主的田地,他們只能鋌而走險去搶掠!”
蘇揚聽完之后想起了張仁愿對裴炎的評價,擅權謀而輕務實,果然是沒有做過地方官的人,只怕裴炎對如何治理地方根本就是一竅不通,別說一州刺史,只怕他連一個縣都治理不好。
不過蘇揚雖然是單于道安撫大使、朔方軍使,但他只能調動北疆各州兵馬,署理各州軍務,不能過問各州政務,所以這事也不是他能管都了的。
“咦,某記得張仁愿似乎還兼著監察御史的官職,按規定他有權監察豐州官吏啊!”蘇揚想到這里心里頓時有了主意。
他帶著郭知運等人找了一間邸店住下,然后找來筆墨寫下一封書信,派人送到西受降城交給張仁愿。
沒過幾天,張仁愿接到了蘇揚派人送來的書信,他看完書信之后皺起了眉頭,沒想到豐州的情況這么嚴重。
思索了兩天之后,張仁愿把防務交給一個校尉負責,自己帶著幾個隨從親自前往豐州腹地詳查豐州的政令實施情況。
經過一番調查,張仁愿證實了蘇揚在書信上所說的,他當即以監察御史的身份給朝廷寫了一份彈劾奏章,派人快馬加鞭送往洛陽。
蘇揚既然來了九原城,就不能不見見老朋友。
這天他帶著郭知運等人來到了城內司馬府,“勞煩轉告唐司馬,就說云泉折沖府故人來訪!”
門子一聽是唐司馬的故人,不敢怠慢,連忙進門去稟報。
沒過多久,門子出來把蘇揚一行人引進了司馬府。
“阿郎,人到了!”門子對正站在一顆樹下拿著一卷兵書的人稟報。
豐州司馬唐休璟背著手,聽到聲音轉身一看,見是蘇揚帶著郭知運和幾個扈從,臉上露出驚喜之色,當即上前拱手:“聽門子說是云泉府故人,某還一時沒想到是將軍,想將軍如今應該在黃河之北筑城,怎會來此,不想真是將軍!”
蘇揚笑道:“沒嚇著唐兄吧,哈哈!”
“將軍快快隨我進屋敘話!來人,送茶水來!”
經過一番詳談,蘇揚知道了唐休璟目前的情況,豐州這邊因為幾個月前被北蠻大軍攻打,各地戍堡、烽燧和兵力損失嚴重,目前還沒有恢復元氣,但剩下的兵馬都是歷經了血火,戰力不俗。
蘇揚很快把話題拉到了他此次來九原城的目的上:“唐兄,實不相瞞,如今某負責北疆防務,修筑三座受降城,但緊靠這三座受降城還不足以驅逐北蠻各部落,也不能及時探查到北蠻來襲,某想在牛頭朝那山以北延綿數百里的群山之上修筑千八百座烽燧,以烽煙及時傳遞敵情消息,而如今某手下奇缺人才,以唐兄之才,做一州司馬太屈才了,某有意舉薦你做單于道安撫副大使,不知唐兄可否屈就?”
唐休璟道:“那豐州這邊······”
“豐州這邊朝廷自會有安排,再說,只要把三受降城的防線穩住,豐州就安然無恙,唐兄以為如何?”
唐休璟考慮了一下,起身拱手:“承蒙將軍高抬,唐某豈能不盡綿薄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