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住菜刀以防外一,虞幸走到石像前,看了眼腳下。
他的眼睛已經適應黑暗,在沒有照明的情況下,仔細點也能看清東西了。
腳下是一小灘血。
而石像與白天沒有什么區別,前面的盤子里盛放血肉,看了令人震驚與這個村子的人的古怪行為——李婆婆會這么果斷,顯然不是她一個人這么做。
她說過,村里的每家每戶都供奉著這么一座小神像,也就是說,起碼在“如何供奉”這件事上,村里人應該是一致的。
“唉……該怎么說他們蠢呢……哪有神官會讓人用血肉作為貢品求得庇佑啊,顯然只有惡鬼什么的才會——”虞幸嘆息到一半,突然愣了愣。
惡鬼?他為什么好像對惡鬼這個概念很熟悉的樣子?
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他現在已經知道這個村子有些明顯恐怖傾向,恐怕神婆對他說的,讓他暫住也只是穩住他的方法。
虞幸不信神婆對他沒有所圖,就好心送他衣服,還給他找住處。
他的存在肯定對神婆,以及所謂的神仙大人有用處,可是,就沖這血肉供奉,就知道神婆不是什么好東西,“神仙大人”也指不定是哪里來的惡鬼邪靈。
所以這對他來說不是什么好事。
此地不宜久留。
虞幸垂下眼,有了趁夜色離開的沖動,神婆既然是城鎮來的,表明這里一定有通向城鎮的道路。
要擔心的是路上的食物問題,方向問題,以及神婆這伙人,和一開始傷他的那伙人會不會追上來。
行吧……問題好多。
還是不能沖動行事,容易失敗。
一番梳理,虞幸打消了現在離開的想法,又看了一眼石像,轉身準備回房。
他需要搞清楚“神仙大人”究竟是什么來路,找到保全自身的方法,也得搞清楚神婆到底在謀劃他些什么。
還有就是,必須確定了城鎮的大致方向,才能動身,以免跑錯方向,他的物資決不允許他做出錯誤的嘗試。
黑暗中只有虞幸的呼吸聲,他沉默了一會兒,覺得自己就像是兩手空空地獄開局。
這合理嗎!
唯一的安慰就是他的傷好得有點快,不過不知道為什么,他潛意識里對這個事實有些抵觸。
虞幸轉身,朝主廳的門邁開步子。
然而,一抹亮光突兀地出現在他視線里。
李婆婆提著煤油燈,拄著拐杖,滿是褶皺的臉上還有一大片破皮的猙獰傷口,但是血已經擦干凈,看起來沒那么狼狽。
但是很嚇人。
起碼虞幸的呼吸都停頓了一剎那。
“釋惟先生啊……我剛才想去看看你睡得好不好,結果發現你不在房間。”李婆婆用了對虞幸來說非常陌生的稱呼,她的嗓子由于剛才的慘叫而撕扯得十分沙啞,讓她的話聽起來猶如冤鬼的呼喚。
李婆婆往前走了兩步,直到燈光把虞幸的臉也納入照明范偉:“你在這里干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