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幾分鐘后,空曠明亮的一樓大廳里,站姿筆直的管家就看到了這么一幕。
兩個人影一前一后從樓梯上走下來,前面的個子很高,雙手縛在身后,步履從容,雖說是被后面的手在推著向前,但那神色好像在說——能不能快點。
后面的那個由于個子差點,被前面的擋了大半。
“管家,這是剛才廣播里要的破壞者。”癔推著虞幸來到管家面前,嘗試著說。
穿著湖藍色西裝的老管家精神面貌都很優秀,就是那張不會笑的僵硬臉使他失去了活人的感覺。他眼神如同一潭死水,一板一眼地道:“他身上沒有印記的氣息。”
“可是半個小時已經過去了,印記肯定是沒有了,豈不是破壞者已經可以逍遙法外?”癔想著借曾萊眼睛看到的那張書籍殘頁,他懷疑那張殘頁的來源,就是這個管家,當下也比較希望能在管家身上找到突破口。
管家淡淡看他一眼,禮貌地躬了躬身:“親愛的游客,你無法證明這位游客就是破壞者。”
“能。”
癔還想講講道理,虞幸就自己開口:“是我干的,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后,我萬分惶恐、害怕,我愿意承認我的錯誤,受到應有的懲罰,希望管家先生給我一個機會彌補過錯。”
管家:“……”
癔:“……”
管家在想什么,癔自然無法得知,他只知道自己已經被幸這個人的操作亮瞎了眼。
好家伙,這是什么高中生寫檢討的態度啊!你把這態度用到很可能要你命的推演里來合適嗎??
虞幸接著道:“警報之前,我打碎的雕塑一共是十二座,廣播之后我一慌又打碎一座。管家先生,我給古堡造成了非常大的損失,不懲罰一下,我良心不安。”
管家:“……”
這位白發老者僵硬的面皮似乎稍微動了動,他眼睛朝虞幸注視過來:“沒錯,一共是十三座雕塑,我相信你就是破壞者。”
那滿地的碎石塊,要不是在現場一個一個看著打碎,還真不可能數得出來。
他伸出手來,把虞幸從驚訝卻沒有表現在臉上的癔手里接過,對癔說:“尊敬的游客,感謝你為愛麗絲地獄治安做出的貢獻。”
由于時限過了,癔并沒有得到什么獎勵,他本來也沒指望有獎勵,只是趁機問道:“管家先生,你會把幸……就是破壞者,帶到哪里去啊?”
“交給愛麗絲處置。”管家淡淡點頭,“你要一起來嗎?”
交給愛麗絲?愛麗絲現在可是怪物陣營,逮誰誰死!
癔眉頭皺了一下,覺得自己不能這么草率跳坑里,而且他懷疑,虞幸的這個舉措很可能撞槍口上了,說不定就是找死,于是搖頭道:“不了,管家先生你們處置就好。”
管家沒有多說什么,而是帶著虞幸往最右側通往五樓的樓梯走去。
虞幸回頭看了癔一眼,用眼神告訴對方:滾,別跟著。
癔“切”了一聲,懶得管這邊可能發生的悲劇,直接轉身走回了四樓。
不靠譜,這個幸未免太自信了一點,他還是用他自己的方式找線索吧。
……
管家手上力道看著不重,其實按在繩子上,限制了虞幸所有可能做出的小動作。
老先生一句話都不說,把他帶到了五樓那扇銹跡斑斑的上鎖門前,從西裝口袋里掏出鑰匙,一手擰開鎖頭,銹門吱呀一聲刺響,被推開一條小縫,露出里面黑黢黢的無光環境。
虞幸這時重新問道:“你要把我帶哪兒去啊?”
“剛才不是說了嗎,交給愛麗絲處置。”大概是認定了破壞者這個身份,管家對他不再有對游客的禮貌,而是語氣冷硬。
“拉倒吧。”虞幸卻說,“如果那半個小時里有人抓到我,你說要把我帶給愛麗絲我還信。現在?愛麗絲都神志不清了,你指望她怎么處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