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鏡男對這種口令已經產生了條件反射,他迅速伏到地上,卻在下一刻整個人僵住。
沒有機關從他上面飛過,只有幾把利刃從地上鉆出。
而他是伏在地上的。
膝蓋,心臟,肚子,喉嚨,乃至眉心,全都被密密麻麻的刀刃貫穿,眼鏡男甚至沒能往尤妮卡那邊看一看,就在瞬間死透。
利刃刺中了人,飲了鮮血,于是又縮回去,刀刃從眼鏡男的血肉里緩緩抽出,留下他軟軟的爛泥一樣的尸體。
眼鏡最終還是碎了,掉落在一旁,鏡片布滿裂痕。
尤妮卡貼在墻面上的身體這才松弛下來,貼墻那里是唯一一塊沒有放置機關刀刃的位置。
她欣賞著眼鏡男的死相,滿意地點點頭:“這人腦子不太好,頭就不要了,張叔的也沒有必要帶走,我已經有了三個既年輕又聰明的人選,鬼沉樹一定會喜歡那樣的新肥料。”
“啊,沒有麥就是這一點好,省了不少麻煩呢。”尤妮卡一直站在眼鏡男后面,就連扶起眼鏡男時都控制著自己沒有在眼鏡男的攝像頭里出現過,詩酒只能看見眼鏡男掉下來后對著幽靈舌花田站了一會兒,然后就被利刃貫穿。
“詩酒……嘖,麻煩的女人,原本她也是個不錯的肥料。”尤妮卡呢喃著,手指勾住卷曲的金色發尾,“算了,不能太貪心。”身前全是從地里伸出來的刀子,尤妮卡紅唇微笑著,殺了三個人后,她的嘴巴即使沒有涂口紅,也變得殷紅似血。
她選了一個方向,直接踏入了花叢里,幽靈舌并沒有任何反應,就連骨藤也沒有攻擊她,與這些植物相處時,尤妮卡就像魚游進了海洋,閑適而輕松。
她不能停留在這里了,殺了張叔和眼鏡男后仍能保持較低的嫌疑,這是她的極限。
接下來,就躲在暗處,等待下一個人落單吧……那邊的奧斯特公司,可也需要去照顧照顧呢~
墓里一下自來了這么多人,尤妮卡本來是很不開心的,這些人鬼沉樹都看不上,當肥料簡直侮辱它。
可接觸過后,尤妮卡發現……卡洛斯、林和San,以及奧斯特公司那邊一個被稱作沉的男人,都是難得一見的極品肥料,為了這些人,即使要動手清理很多無關人員,尤妮卡也覺得值了。
“去看看沉好了,什么時候才能得到他的頭呢?”尤妮卡嘴里碎碎念著,聲音隨著她在花田里的身影一起遠去。
李爺從出口掉下來的時候,一抬頭看到的就是渾身是血的眼鏡男,他瞳孔一縮,隨即沉默。
由于出口處黑洞里那詭異的時差存在,于他而言,眼鏡男在他前面跳下去也就是一分鐘不到的事情,相當于上一秒活蹦亂跳的家族小輩,下一秒就橫死眼前。
眼鏡男是李家培養的水中高手,誰知道在陸地上死得這么突然。
“李爺,他被機關刺中了,還有張叔和尤妮卡,他們也失聯了。”詩酒還以為她看到了全過程,在耳麥里提醒,“這附近應該有很可怕的東西在,張叔和尤妮卡幾乎在遇到那個東西的一瞬間就失去了蹤影。”
話音剛落,后面的卡洛斯、林和虞幸也紛紛掉下來,尤妮卡的離去似乎也帶走了迷陣出口的時差,讓這里的時間恢復了正常。
掉下來后,卡洛斯這個帶著麥和耳機的人正好聽到了后半段,但是他沒有余力去思考這其中的意義,因為他運氣不太好,先是摔在地上,然后被林砸了一下,好不容易推開林,虞幸又下來了。
即使虞幸不重,那股沖擊力也是恐怖的,卡洛斯木著臉拍拍身上虞幸的背:“起來一下,如果我和紙人一樣脆弱,我這會兒就殞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