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箏兒。”
穆寒遲微微皺眉,收回手。
只聽得金蘇嘩啦一聲響。
“你好好歇息吧。”
趙幼菱來不及反應,高大的身影已打開門出去,留給她一個暗沉的背影。
穆寒遲離開了洞房,早有丫鬟去稟報高夫人。
高夫人急匆匆趕到凌云閣書齋,見侄兒正展紙準備潑墨揮毫。
高夫人上前奪過穆寒遲手里的筆。
“寒遲,你怎么不在洞房陪新娘?”
“沒興致。”
穆寒遲從架上又取下一支筆,飽蘸墨汁在紙上寫下一個“箏”字。
就知道皇上不會聽憑他毀婚平律候府,再順利賜婚他鎮國公府的箏兒。也不知為什么,他對那位箏兒姑娘一見之下便像烙在心里,皇上讓他自己選意中人時,他情不自禁地說出了箏兒了名字。那時他甚至不知道箏兒在鎮國公府是什么身份。
發現侄兒神情憔悴,高夫人苦思不解。
洞房花燭夜沒興致?皇上這次賜婚可是照著穆寒遲的意思,指名他相中的女子。大清早穆寒遲去見皇上請求退婚,皇上一怒之下將他關在天牢里一個時辰,后又同意收回賜婚旨意,讓穆寒遲自己選定意中人。
難不成是昨晚讓丫鬟香巧過來侍候,把侄兒累到了?侄兒正是血氣方剛之年,初嘗男女之事,定是生猛至極。侄兒這是昨夜太過盡興,今晚意興闌珊了!
高夫人的腦筋急轉。
她扭頭看了一眼跟隨她來的香巧。
香巧趕忙垂眸而立,望著繡鞋上的一朵芍藥花。
夫人這是又想讓她侍候世子了?
香巧目光躲閃,高夫人若有所思。
自昨夜讓香巧服侍侄兒以后,瞧這丫頭一整天都心神不寧的。鎮國公府的花轎進門,幾個大丫鬟面上笑吟吟的,只怕各個心里都在擔心,她們以后沒機會服侍世子了,又錯過了出府最佳年紀,為將來計,確實開心不起來。
嗯哼!
只要由我掌家一天,就得為穆家香火著想,世子可不是世子妃一個人的,通房的大丫鬟一個都不能少。
現在還鬧不清皇上給侄兒賜婚的這位箏兒姑娘在鎮國公府是個什么身份,想必不是鎮國公府的客居貴女,即便有鎮國公太夫人撐腰,也管不到我淮王府家事。
“寒遲,你寫的什么?”
高夫人俯身注目。
“眾里尋她千百度”。
宛若游龍,翩若驚鴻,好書法,好意境!
想不到侄兒行武出身,字跡文采也是了得。高夫人笑不攏嘴。
“隨手寫寫。姑母,時候不早,您可安歇了。”
穆寒遲放下小羊毫,仔細端詳著他的字。
“侄兒還是回房睡得舒坦些。這樁婚事是你自己選的,如果還不合你的意,今夜洞房怎么也得給新娘幾分臉面。等明兒姑母給你安排一間側房,隨你喜歡怎么睡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