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沒事。蕓娘,你去休息吧。”
趙幼菱伸腳下地穿鞋走出郁悶的繡坊。
這三天辟谷修心,此時身輕如燕仿佛可以騰云駕霧。
“姑娘才醒來還是在屋里好好歇歇,我可以幫姑娘帶話,讓你的家人來接你。”
蕓娘小心地說道。上次趙幼菱和鎮國公府五小姐一起來,沈容姿稱呼趙幼菱世子妃。蕓娘以為趙幼菱是鎮國公府世子妃,打聽過后才知道鎮國公世子并未娶妻。
一時不知道趙幼菱的身份,又沒辦法去鎮國公府查問。鎮國公府可不是她能隨便進去的。
蕓娘只好留趙幼菱在她繡坊養病,也實在不得已而為之。總不能把趙幼菱扔在街上,任這么一個如花嬌俏的女子面臨危險吧。
“家人?哦,我可以自己回去。”
在這個世界上能稱得上她的家人,也只有穆寒遲和他的姑母和父親吧。
穆寒遲外出不在京城,是得盡快回去告訴高夫人和淮王,以免他們為穆寒遲擔心。
趙幼菱低頭扯著她身上的衣裳,月白的細棉睡褂褲,腳上的繡鞋繡工精美,只是顏色略舊了些,想必已經是蕓娘最好的衣物了。
“姑娘府上在哪兒,我可以陪姑娘回去。你才剛好,走路可能還不穩當。萬一再病倒可就不好了。”
蕓娘把手里的鴨青窄衣花領長袍披在趙幼菱身上。
天邊落日,周圍好像突然黑了。
一位提著燈籠的小丫鬟,腳不點地地穿過曲折游廊,來到華廳前,朝正在門口來回踱步的嬤嬤稟道:
“吉祥繡坊的那位姑娘剛剛起身了。”
厲媽媽擺了擺手,轉身進入內堂。
內堂高椅上,長公主扶額掩面,讓人看不到她的愁容。
聽到進來的腳步聲,她立正身子,手指捏著帕子,神情端莊肅然。
“吉祥繡坊的那位醒了……”
厲媽媽恭敬垂手。
“她竟然能醒過來?”
長公主垂眸理著手中絹巾。
“是,前兩日蕓娘請郎中過去看過一次,說是那位熬不過三天。沒想到竟然醒了!”
厲媽媽顯得有些后悔。
長公主抬眼,眸子里浮起一道冷光。
“哼!該死卻沒死!只怕有后患……”
“那老奴現在就去辦。保證做得人不知神不覺,就好像這世上從來不曾有過這么一個人。”
厲媽媽是長公主的乳娘,隨長公主嫁給平津候。長公主的心思肚腸自是瞞不過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