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這四位干爹的年紀,都肯定是經歷過幾次大風大浪的,恐怕前面每一次都是獲勝者,才能爬到這個地位,除了最后一次...讓姚保保上位執掌了北司,做了秉筆太監。
水壺發出嘶嘶的聲音,頂著壺蓋噔噔響,陳壽趕緊提起來,沏了一壺上好的茶葉。
過掉第一壺,再添了新水,稍微一泡,陳壽挨個干爹挨個倒茶。
魏寧笑道:“壽哥兒年紀雖小,做事是很穩妥的,有些事比我想的深遠多了。我看吶,是時候給他尋摸一門親事了。”
苗德唬著臉,給了他一個白眼,“你不怕小枝兒撕你的老臉?”
“唉,小枝兒雖好,總不能討來當老婆,不然壽哥兒小命都難保。”
陳壽雖然十分好奇,但是他始終沒有開口問,這種事若是到了適當的時機,這四個干爹或者蘇瓊枝肯定會原原本本告訴自己的。
現在他們不說,八成是為了保護自己,所以他一直沒有發問,這時候也輕輕搖頭,笑道:“干爹有所不知,我來時已經和將軍府李威有了約定,以后是要娶將軍府二小姐的。改天有機會,我帶她拜見幾位干爹。”
“將軍府的千金,倒也配得上壽哥兒。”魏寧嘆了口氣,道:“要不是征西將軍府,咱們大齊哪有這么太平的日子過。可也正是這將軍府護著,朝廷覺不到西涼群狼的威脅,越來越不像話了。這幾年,禁軍完全就成了花架子,那白虎堂日日管弦,夜夜笙歌,快成他娘的青樓了。”
陳壽對大齊的武力,還沒有具體的認識,他又舀滿了水壺,乘機問道:“干爹,咱們大齊除了西涼軍,就沒有能打的了么?”
“倒也不是沒有,以前太祖時候,那真是猛將如云,精兵如雨。太祖邸定天下,立志要先南后北,滅了南渡的大唐,然后再清繳四方夷狄。”
“可惜天妒英才,太祖他老人家揮兵渡江時候,竟然鬼使神差的不幸落水。被救起來之后,染了惡疾,不久之后就駕崩了。”
“太祖南渡之前,立下四方將軍,鎮守大齊四邊。后來隨著南唐上表求和,將軍府被裁撤,定東將軍只保留爵位,兵權歸了地方的郡縣。征西將軍府一只和黨項、吐蕃、回鶻人作戰,所以一直沒有變動。”
陳壽聽得津津有味,見他停頓了喝茶,不禁追問道:“那北邊呢?”
“你小子,總得叫我潤潤嗓子。北邊其實剛開始比西邊還亂,大小百十族,各自混戰不休,又都想要染指中原,最不濟的也想來搶一把女人和糧食。誰知道,后來出了一個契丹的梟雄叫什么阿保機,乘著中原內亂,太祖南征的時機,一舉統一了契丹八部,然后蠶食和他們同宗同族的悉人,建立了契丹國。”
陳壽暗暗點頭,這一點又和歷史對上了,穿越的前輩雖然改變了中原大勢,終究是沒影響到契丹崛起。
“這契丹又和其他的異族不同,他們空前強大,也學著咱們開始建立律法和禮制,并非一味地想要南下搶掠。不過邊境依然是經常開戰,因為北邊戰線太長,一個將軍府根本管不到,所以又幾次分權,設立了三個節度使。分別是平盧節度使、幽州節度使和云內節度使。”
“這三個地方的兵馬,也勉強算得上能打仗,不過和西涼兵沒法比。他們勝在人多,每一處都有二十多萬人呢,嘿嘿,如今都被幽云當地的豪強把控。”
水壺嘟嘟的響了起來,陳壽置若罔聞,腦子里全是一個念頭:這大齊,真是爛到骨子里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