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故作淡定地在桌子上劃動手指,只是眼神中的跳躍出賣了他的心虛和不安。
鄭道真夠可以的,居然發現了遺囑中隱藏的漏洞,當初他和胡非還心存幻想,以為鄭道會忽略這個細節,等他們的親子鑒定結果證明鄭道和孩子沒有血緣關系,再順理成章地要回孩子。
實際上,杜葳蕤的遺囑中并沒有必須親子鑒定來確定鄭道是不是親生父親的條款!
實際上在第三天,胡非就已經買通了裝修兒童房的工人,拿到了鄭道的頭發,正在委托醫生朋友進行親子鑒定。催了加急,結果今天就能出來。
杜若認定鄭道絕對不是孩子的親生父親。
原本想等結果出來后再上門興師問罪,但杜若實在等不及了,怕夜長夢多。主要也是對方答應他,今天中午之前結果一定可以出來,他就想先和鄭道過招,再到火候差不多時甩出殺手锏,打鄭道一個措手不及。
杜若直視鄭道的雙眼,想從中發現鄭道內心真實想法的流露。他也懂一些心理學的基礎知識,知道從一個人的言談舉止可以分析出來他的內心波動。
可惜,讓他失望的是,鄭道就像是一潭深不可測的湖水,碧藍、純凈、水波不興,讓人完全無法從他的表情和舉止中看出一絲內心世界的真實。
其實從見到杜若第一眼時起,鄭道就對如何對付杜若有了十足的把握。
如果說胡非是刁鉆古怪的類型,那么杜若就是色厲內荏的代表,二人不同的是,胡非倚仗的是專業的法律知識和對付各色人等的經驗,而杜若的底氣和高高在上的姿態來自于家族的影響力和天冬集團的實力。
更俗點兒講,杜若自身的傲慢和不可一世全部來自于金錢。
只不過在鄭道眼中,一個人是不是有底氣、傲骨以及有沒有價值,不在于他有錢沒錢,而在于他是不是身心健康。財富、地位和名聲,只是1后面的0,而身心才是最重要的起決定性作用的1。
身心不健康的人,有再多的0也是無本之木無源之水,有隨時倒塌的危險。
君子不立于危墻之下,是說為人當愛惜身體,不要無緣由冒險,拿身家性命開玩笑。
大多數人可以做到遠離危險之地,但真正的危險往往在無形之中,如無形的風如點滴的水,日夜侵蝕,蝕骨入髓,待到有所癥狀時大錯已鑄大病已成,悔之晚矣。
“善養生者,必奉于藏”,藏者,收斂也。杜若平常必定是聲色犬馬無度,肆意放縱,隨時揮霍身體。走路時,腳步虛浮。坐下時,坐立不安。
手微涼,是供血不足。眼窩深陷以及眼圈青黑,是肝氣不足。正是春末夏初之際,春天是肝氣生發的季節,他如此年輕卻肝氣大虧,可見已經氣血兩虛到了何等嚴重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