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技能當然不是呂武去教,是趙?讓帶來的陪嫁主事,也就是出自宮廷的一些人去教導。
一些木頭的磕碰聲盡管輕微,只是大廳內過于安靜,就顯得有些明顯了。
呂武轉頭看去,看到的是師曠放在案幾上的雙手在打節拍。
眾人的目光也從外面收回來,一致集中在師曠身上。
不少人還露出了期待的表情。
師曠看不見嘛,他不知道為什么都不講話了,卻能猜測是什么風景吸引了眾人。
生下來看什么都是霧蒙蒙的一片,年紀越大視線就越模糊,直至完全被黑暗籠罩。
這一類的人其實會在腦海中有屬于自己的世界,會想象不屬于黑暗的世界是什么樣子。
大多數身有疾病的人都會比較敏感,導致易怒易暴躁,還難以溝通。
師曠顯然不是那樣的人?
他猜測眾人在看什么,知道已經上了山,以自己的想象用音樂表達出來。
大廳之內響著有節奏的拍子。
呂武偷偷觀察了一下,發現不少人露出了如癡如醉的表情。
他很努力地聽著,倒是能聽出在打節拍,關鍵是完全搞不懂什么情況,無法融入進去,考慮是裝著聽懂了跟著露出欣賞的表情,還是只保持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比較真實的一個情況。
呂武生長在什么環境,自己認為的音樂是那么回事,跟春秋時期有著天與地的區別,無法代入一點都不值得奇怪。
而春秋的人,不到一定的身份地位,一生中連音樂都沒有聽過。
因為當時文化的關系,再來是真需要一定身份地位才能有聽音樂這種享受,以至于有了孔子在齊國聽過了《韶》,三個月光顧著研究,連肉味是什么,都忘記的故事。
孔子太清楚能聽到音樂,尤其是交響樂團級別來演奏的音樂,是多么的榮幸了。
那可是國君才有的待遇!
甚至可以說,不是每一個國君都能有那待遇,需要爵位足夠的同時,有財力置辦樂器,并養得起一支樂團。
師曠在腦海中想象從山上眺望是什么樣的風景,用自己的音樂給表達了出來。
知道他名聲的眾人,覺得這一趟來得實在是太對了。
呂武發現韓起的一臉懵逼,又掃了幾眼眾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里定性的關系,他總覺得有那么幾個人的表演有些假。
每一個案幾上都已經準備好了相應的用餐工具,卻不是現在就開始上食物。
呂武示意仆人帶著來客下去梳洗。
來了客人會待很久,梳洗并給予更換衣物,是貴族招待的必然流程。
韓起很刻意地留了下來,說道:“武,父親之意為……”
簡而言之就是,韓厥能看出呂武根本不懂貴族禮儀,大家其實也都知道,只是清楚老呂家以前是怎么樣,沒有計較罷了。
現在,呂武怎么都是一名下大夫,又因為會盟期間的表現,未來肯定會有更廣闊的人生舞臺,有些該學的不能不學。
那些人呢,韓氏是幫忙了老呂家,能不能將他們留下來教導呂武,看呂武自己的表現。
另外,師曠并不是要來當老師,他只是聽說了呂武在會盟時的表現,來老呂家的半路上遇上韓起的隊伍被收納。
這樣一來,呂武接下來會有什么生活也就比較明顯,肯定是跟幾位老師好好地學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