郤至:我冤枉,別瞎想!
以目前的情勢而言,郤氏的確是被國君整得很煩躁,只是他們最大最想對付的敵人是欒氏。
郤氏當然討厭老喜歡給自己加戲的國君,只是明白沒有徹底解決政敵之前,動國君會是一件非常愚蠢的行為。
畢竟,再廢材的國君也手握名份。
在當前,一國之君被刺殺或弒殺挺正常,但有一個前提。
那個前提就是某家貴族被覆滅,殘存的族人已經沒什么好失去,想要的只剩下血債血償,殺不死仇人濺一身血也是極好的。
但凡有家底,并且是像郤氏那么厚的家底,他們的顧慮會比較多,也不敢拿幾百上千有血緣關系的族人瞎折騰。
說白了,赤腳的人才會玩逞兇斗狠,穿鞋的人顧慮較多。
不怪呂武會進行思考。
他對春秋中葉的歷史了解不多,卻不至于連姬周這位重新讓晉國獲取霸權的國君都忘記。
歷史對姬周(晉悼公)的評價非常高,主要原因是他讓晉國重新恢復霸權的同時,還首次打服了楚國,使楚國重新承認自己是諸夏的一員。
屈服之后的楚國,身上的諸夏烙印就此以后再也洗不掉。
雖然缺不了臣工的功勞,還有那些浴血奮戰的將士,姬周是一名偉大的君主卻也是無法否認的事實。
前來迎接郤至的人叫姬儈。
不知道他與姬朝是什么關系?
他在面對郤至時很恭敬,只是能看出內心里有忐忑也有氣憤。
“單公不在?”郤至對姬儈的態度很隨意,先問了一句,又說道:“公子為何在此處?”
旁邊的呂武一聽忍不住一愣,心想:“這是做表面文章?”
在呂武想來,郤至分明是約了姬周在這里見面,應該是國之重臣約見在外宗室不太好,搞一些誰都能看穿的面子工程。
只見姬儈青白著一張臉,努力要讓自己看上去底氣更足一些,梗著脖子說道:“晉國之‘卿’,為何不告率軍而入?”
郤至“呲!”了一聲,瞟了一眼姬儈,態度就是:就這?
作為家臣的蒲元站了出來,行禮說道:“儈公子,我主為王霸事業,率軍南下往宋以南,將見吳君與之會盟。按舊例,途經貴家可告可不告,今次為何刁難?”
這很是有郤氏的風格啊!
進入你家,那是給你家面子,來嘰嘰歪歪個啥玩意?
別惹老子啊!
要不老子發起狂來,連自己都怕。
姬儈看向了在陽光照射下,一片片反射陽光的甲士,下意識吞咽了口腔里的口水,臉色看上去更蒼白了一些。
山上本來坐著彈箏的那個少年站了起來,遠遠看去能看到正在瞭望山下,看得正是郤至、呂武和姬儈的這個方向。
那一座山的海拔高度不會超過兩百米,看著坡度平緩,沒有過多的樹木,也沒有奇奇怪怪的石頭,即便青草看著都比較低矮。
其實,山的背后就有一個村落,是單公家里燒炭的“邦”。
這樣一來就能理解這座山為什么是那樣子了。
安靜的郤至臉上一直是若有所思的表情,看似在糾結著什么事情。
呂武則是奇怪這種尷尬的氣氛要持續到什么時候。
這里又沒什么外人,作戲適可而止就好,有必要再演下去嗎?
他哪里知道郤至真沒約姬周。
郤至對于姬周出現在這里,明顯是堵路的行為,心里懵逼的同時,感到十足的踟躇,思量著是當作不知道轉頭就走,還是前往拜會。
“就這么走了,我的面子往哪擱?”郤至當然不用去怕一個外放的宗室后裔,想了想對呂武說道:“隨我來!”
郤至沒有未卜先知之能,知道姬周后面會成為晉國的國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