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則,哪怕姬周被接回國成了國君,到時候還不知道郤氏存不存在。
呂武行禮應:“諾!”
只是,他不斷給自己加戲,又想道:“總算不繼續尬演了。”
沒有上山的道路,走的就是隨緣。
花了大概兩刻鐘的時間,沒有攜帶護衛的郤至和呂武來到山頂的棚帳處。
看上去非常稚嫩的姬周,他發現郤周和呂武上來前,命人在棚帳的四周拉起了布墻。
所以,郤至和呂武過來時,只能透過布墻看到里面坐著的那個模糊身影。
箏的聲音在響動,聽著時緩時急,像是在用音樂表達什么。
郤至頓足在棚帳三米開外,做出了側耳傾聽狀。
不懂古音樂……,好吧,他連現代音樂都不懂,只能按照自己的品味分出喜歡或不喜歡。
讓他聽音樂去判斷想表達什么意思,著實沒這個能力。
之所以要圍上布墻,顯然是姬周不想與郤至見面。
他來這里,只是不希望郤至對單公家做的事情太過分。
一直有內心戲的呂武,他將這一場面理解為反義版本的“欲拒還迎”,哪里知道作為宗室后裔的姬周真的不想見身為晉國“卿”的郤至。
不過,也難怪呂武產生誤會。
真的不想見,何必搞這么一出。
是吧?
箏聲停了下來。
郤至站在原地,輕聲說道:“我既已來,公子何不一見?”
圍起布墻的棚帳內安靜無聲。
郤至又說:“聞公子生活困頓,不知是否有其事。”
里面傳出了稚嫩的聲音,說道:“確有其事,實為愧對先祖。”
好歹是個宗室,還有一名作為周天子“卿”的師傅,姬周怎么會生活困頓呢?
這個跟晉國國君一家的傳統有關。
再來就是,要怪就怪姬周有晉國君位的繼承權。
晉國的國君跟國內貴族斗才是近一兩代形成的正治環境,防著自家對君位有繼承權的親戚,不止是一兩代的老傳統了。
呂武就站在旁邊安安靜靜地聽著兩人的隔空“墻”聊天。
他實際上很想展現存在感,卻清楚不能無視場合。
聊著聊著,郤至也就提到了這一次南下要去什么地方,又是要干一些什么。
姬周像是放開了什么心里防線,又或者產生了壓制不住的好奇,問起了會盟的事情。
借這個機會,呂武也聽明白為什么會有這次會盟。
原來是楚國在今年春耕之后出兵,攻擊的對象是鄭國。
比較令人納悶的是鄭國在去年已經投降楚國,怎么又再一次被攻打呢?
這個就要認清一點。
現在的國家投降,不是說就全境歸于戰勝國,其實就是賠償一些財帛、奴隸之類,很少才會出現“割土獻禮”的例子。
所以,鄭國是在去年投降楚國沒錯,不妨礙楚國今年又出兵欺負鄭國。
根據郤至的說法,鄭國在發現楚國又出兵要來暴揍自己,鄭君已經派出使者要來晉國這邊吃回頭草。
“鄭人多變幻,雖情有可原,想必君上不允罷?”姬周看樣子是同情鄭國的?他說:“溫子率軍從此過,可有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