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晉軍在秦軍的抗擊中進行了渡河做業。
這一邊的涇水寬度約有個四五十米,河床最深處到人的半腰間,淺灘處只及腳踝,流水的速度很平緩,渡河難度可以說沒有。
秦軍想要阻止晉軍渡河到南岸,晉軍想要過去,雙方在這一塊并不大的戰場打得異常激烈。
分為南北兩岸,箭矢在半空中交錯飛過,每時每刻都有秦軍或晉軍中箭倒下。
兩邊的河灘能看到倒臥的尸體,以涇水南岸的秦軍損失最大。
河床中經受流水沖刷的尸體最多,一些尸體順著水的流向在朝下游漂浮而去。
“陰子,南岸秦人援軍源源不斷開來?此些秦軍異也。”解朔說道。
他說的異常不是其他,純粹是那些秦人的構成太過于復雜,能看到很多只是上戰場送死的老幼。
晉軍決定渡河,幾乎是一波推就來到南岸,并且成功地立了足,逐漸將河灘位置給強占下來。
晉軍的攻勢順利不代表秦軍沒有進行猛烈的反撲,甚至秦軍一再前仆后繼地涌上來,再一個又一個倒下成為逐漸冰冷的尸首。
解朔問道:“可讓秦公子勸降?”
呂武已經進行過嘗試。
事實上,戰爭打到這種程度已經分出勝負,是該坐下來商量“投降輸一半”的相關事項了吧?
然而,后子針干脆利索地拒絕了。
這種情況讓晉國這邊的很多貴族對后子針的印象差到了極致!
秦軍明顯是輸了,承認失敗可以讓這邊的戰事得到結束,沒必要再繼續白白浪費人命,甚至能談條件讓晉軍停止繼續向秦國推進,偏偏后子針選擇了拒絕。
這位秦國公子到底在想什么?
是怕秦人死得還不夠多,又或者是洞察到承不承認戰敗,晉軍都將入侵秦國腹地?
如果后子針洞悉的是后面那一條,倒是一個很睿智的人,并且不負于秦人之名。
秦人是一種什么人?
現在的秦人并不是后面闊起來的后輩,性格堅韌和脾氣又臭又硬則是早有了。
每一個區域的水土都會養出一方的人,條件艱苦地區的人們通常在性格上的平均值會更堅韌一些,自小生活在經濟發達地區的人則不免平均值會顯得嬌貴一些,基本上都是環境所受造成,與先天真的沒關系。
渡過的晉軍部隊超過一個“師”,戰場向外擴之后,成份極雜的秦軍不出意外給崩潰了。
現實就是這么一個情況,大多數秦人根本沒有經過專業的訓練,他們單憑血氣之勇在支撐,手里的家伙什么都有,對上晉軍這種專業的戰爭機器,遭遇到的肯定是一邊倒的屠殺。
畢竟,秦國的正規軍都打不過晉軍,憑那些老幼占了多數的秦人又該怎么打?
如果不是陰氏的騎兵被派出去追擊秦軍的潰散部隊,涇水南岸的秦人會敗得更快更慘。
“兵貴神速為首要,大軍不做休整當即南下!”呂武說完看向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