墜星海風平浪靜,戰艦拉出細長白波,引得海鳥結群追逐。
短促的汽笛聲連響數聲,畢方號巡防艦后甲板之下,三五成群玩牌下棋的士兵像被按下無形的開關,丟下棋牌一跳而起。
他們極為嫻熟的套甲取槍,整齊列隊,耗時不到兩分鐘,過程流暢如水毫無擁擠沖撞,讓抱著胳膊緊盯過程的削痩青年微微點頭。
“二目一號艇,三目二號艇。”青年沉聲下令,“一號艇主攻擊,二號艇掩護,牢記行動原則。”
轟隆踏步聲與整齊呼和聲同時響起……
“見槍開火!顯魔就撤!”
青年點頭:“出發!”
兩隊士兵沖向兩條沖鋒舟,用吊車將沖鋒舟放下船舷,再攀著繩梯上舟。一直熱機待發的小型舷外蒸汽機突突發動,螺旋槳推動硬殼沖鋒舟朝著幾里外的貨船疾沖而去。
“一目休息,四目上機庫待命。”
青年繼續下令,另外兩隊人依令行事。
套上陶鋼頭盔和胸甲,扣好護腕樣式的力場盾。拍拍腰間,灰器光刀、自動手槍、通訊器等裝備一樣沒少。青年將短管轉輪爆雷槍扛在肩上,肩甲發出戰號般的鏗鏘鳴響。
“梁哨長,”旁邊一目目長勸道:“四目的白頭應該沒問題,就不必跟著去了吧。”
“白頭的魂火還不太穩,”已是水師營隨艦親兵哨長的梁大甲搖頭,“他手下的兩個伍長也才點燃魂火,實戰指望不上。四目還放不了單飛,我必須跟著。”
“應該到不了需要出動旋翼機的時候,”一目目長用略略自得的語氣說:“自從咱們隨艦稽查以來,有膽子跑路的不少,敢于動手的還沒見過。”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梁大甲努力壓低調門,讓自己的語氣異常沉冷,這種給部下傳遞壓力的基本功他也才剛剛入門。“我們的行動關系著提督大人的大計,不能有絲毫閃失。”
部下凜然應是,梁大甲沒再看他,扛著爆雷槍離開船尾,順著狹窄旋梯上了甲板。
畢方號是艘老艦,比重明號還大,加入水師營時,那渾身銹跡令人懷疑就是條廢船。隨著水手不斷增多,金龍漸漸到位,這艘老艦也漸漸褪去了時光的侵蝕,在膩子之下重新換發了青春。
此時梁大甲走在后甲板上,踩著新換的防滑船板,發出的沉悶回響就迥異于當初他上艦時的聲音,那還只是大半個月前。
大半個月啊,不僅這艘戰艦面貌一新,墜星海似乎也全換了氣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