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
竟然是朱大都督朱應能,他竟然一反常態挺身而出,呵斥高德:“高國公,你既然知道陛下是開玩笑,也知道君言無忌,為何緊抓著戲言不放?你這不也是在輕慢陛下嗎?還拿死諫要挾,你還當自己是大明臣子嗎?”
滿堂臣子們都松了口長氣,連高德自己都如釋重負,朱大都督出來搗漿糊了,女皇這下該有臺階下了。畢竟大都督是宗室,按輩分算還是女皇叔爺。
“微臣該死!”高德順坡下驢,跪地叩首:“請陛下責罰!不過微臣是急出來的,就怕陛下執迷不……呃,太入迷,讓臣子們誤會。”
“高德……”女皇終于能說話了,不過說話前先瞅了瞅殿堂側門,那里似乎沒人,但她知道有。接著再瞥了眼朱應能,后者完全沒有剛才呵斥高德的豪氣,誠惶誠恐的低頭拱手。
最后目光才轉到高德身上,她長長的吐了口濁氣,剛才是真被高德堵得郁悶。
“到了最后你還有說道,證明錯不在你啊。”女皇冷冷哼著,可不少人卻聽出了歡快的味道,感覺異常奇妙。“那么錯就是在朕嘍?朕就不能開你的玩笑?”
或高或低的吐氣聲連綿起伏,臣子們都覺熬過了這一關,女皇承認是開玩笑,不逼著高德當皇夫了。
只要高德放低姿態求饒,此事應該就這么過了,沒想到這家伙卻又硬起了脖子。
“微臣乃陛下子民,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有什么玩笑開不得的。可陛下不能拿自己開玩笑,也不能拿國事開玩笑,微臣惶恐,此事陛下有錯!”
別說捶胸頓足的朱大都督,連呂適行跟林德誠都抖起了手,恨不得沖上來一人摁住高德一條胳膊,壓著他給女皇磕上九九八十一個響頭。
“好了都別開玩笑了!”女皇剛涌起的那點歡快瞬間沒了,她是真生氣了,或者說是惱羞成怒:“莫非你還要朕下罪己詔嗎?”
“臣不是開玩笑。”這時候的高德就跟倔驢一樣毫不松口。“罪己詔嚴重了,但陛下至少得認錯。”
“你、你……”女皇霍然起身,纖纖玉指遙指高德:“你還沒完了呢?”
遠坂愛上前想要勸解,被女皇擺手止住,她氣咻咻的說:“你剛才拿撞柱子威脅朕,是不是不敬?呂適行!你管著都察院,說話!”
呂適行嚇了一跳,瞅瞅高德,咬牙道:“是,高國公確實犯了不敬!”
“拖出去!”女皇有力的揮手:“打三十大板!”
“我去監刑!”遠坂愛趕緊攬下任務,從縮在角落里的羽林衛里抓了兩個出來,一人撈住高德一條胳膊,直接把他拖出了殿堂。
“謝陛下不殺之恩!”要出殿門的時候高德還回頭喊了一嗓子,讓不少人再也忍不出,噗嗤笑出了聲。
女皇沒有怪罪,因為她自己都快忍不住了。
這時候掌印太監邵皓鉆了出來,招呼太監清掃垃圾,擺上新的桌子。女皇回座,悠悠的側耳聽著,把依稀的噼啪響聲當做了樂曲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