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雨雅一愣,神色有些茫然:“好像……有這個可能……”
林雪問道:“你剛才說他變了很多,那是怎樣的變化?”
千雨雅想了想:“在半個月前的一個晚上,那天還下著雨,他滿身濕透地回家,忽然說要和我一起吃飯。從那天之后,他就換了一個人似的。”
林雪微微一怔。
半個月前,下著雨的晚上……是父親死的那一晚。
也就是在那晚之后,一切都改變了,不論是她林家,還是千羽流。她能感覺到這件事背后迷霧重重,但她根本沒能力撥開迷霧,甚至連去炎京求學,都是借助父親的余蔭。
心事重重的林雪沒再詢問下去,而千雨雅也陷入了思索。
難道,其實兄長沒有生氣,反而是他一直在照顧自己的脾氣?
難道,其實是我一直在鬧別扭嗎?
想到這里,千雨雅頓時感覺自己雙頰火辣辣,腦子也有點暈乎乎。她轉過頭重重咬了一下自己的手,瞬間冷靜下來。
沒關系,還有補救的余地,更何況……對,我的劫!
千雨雅輕摸后頸,將精神力聚焦到后頸處,便模模糊糊感覺到一條即將滿的進度條。
她的劫其實并不難完成,只需要和兄長千羽流同桌吃飯即可。按照過去這半個月的就餐次數和進度條情況,若想要渡劫,她需要和兄長一起吃飯共17次。
至于為什么是17次,大概是因為……她12歲那年,兄長年齡是17歲。
現在,還欠一次。
千雨雅放下手,看著外面夜空的原野,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微笑。
兄長答應過,他很快就會來炎京。
我們很快就能再見面,在炎京重新開始。
下一次,我們一起吃飯的時候,我一定要和他好好道歉。
為我的劫,畫上一個完滿的句號。
……
……
樂語低下頭,看見一截泛著紫紅幽光的劍尖從胸膛刺出。
他想掙扎,但這柄刺入體內的劍如同鐵鎖般,將他的身體牢牢鎖住,他根本動彈不得。
他清晰地感覺到,自己體內的某種東西正源源不斷地流入劍身,而他也變得越來越虛弱,身體變得越來越沉,仿佛冰血都要失效了。
“陰……音……隱……”
“如果你上了那趟火車,如果你被奎照殺了,如果你拒絕了這次任務……但世上沒有如果,所以才有命運。”
陰音隱站在樂語背后,他看著劍身泛起的墨綠血光緩緩流入自己體內,平靜說道:“我們雖然沒能好好的告別,但至少,在你死之前,我會向你好好的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