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正倫少年揚名,深得魏征器重,舉薦給李世民稱其為“才能古今無比”。后來受到李承乾、侯君集的牽累,流放驩州。李治即位后,一步步將他調入京畿,成為他的左膀右臂。驩州是大唐最南方,近越南境內,若非李治開恩,杜正倫這輩子都難以走出那荒蕪之所,對于李治,自然是忠心耿耿。
許敬宗更不用說,與李義府一樣,是李治最信任也是最好用的刀。但與李義府不同,李義府是殺豬刀,而許敬宗算得上是七星刀。
李義府貪得無厭,自私自利,結黨營私,國之大賊。
許敬宗除了好色沒有啥大毛病,單純是為李治清除不對付的朝臣。
這也是李元璦不反感許敬宗存在的原因,作為皇帝,李治身旁確實需要許敬宗這樣的人。
至于李義府的存在已經威脅國家,作為禍患,李元璦也不與他客氣,表面說得好是苦肉計,周瑜打黃蓋愿打愿挨,實際上在他供出所有收受賄賂的證據之后,將他這些年的所作所為都一并呈報給了李治。
李治需要的是刀,卻不是雙刃劍,他能夠容忍李義府私德上的敗壞,卻容忍不了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危害大唐的事情。
長孫無忌的威脅解除,朝中又有許敬宗的存在,李義府就顯得有些多余了,李治自然不會在乎他的死活。
秉公處理!
“朕繼位以來,一直想走圣王之路,止戰止戈以求天下百姓五谷豐登,萬民樂業。奈何四方胡虜覺得朕年幼可欺,數次挑戰朕的底線。朕以忍無可忍,在不出劍,朕九泉之下,愧對先皇。”
他長身而起,意氣風發,就是身旁沒有寶劍,不然拔劍而出,更添幾分威勢。
“對于我朝周邊軍情,諸位身為國相,了解的不會比朕少。朕今日想聽聽你們的意見,如何走出這三面不安的局面……”
李績在政務上向來是少說少做,但關于軍事,他卻不弱于人后,先一步說道:“老臣覺得我們應該采取不同的態度,分別是誅、間、放。”
李治忙問道:“何為誅柔放?”
李績道:“西域環境惡劣,大大小小的國家部落錯綜復雜。要向他們乖乖聽話,必須擁有足夠的威懾力。是故對于西方西突厥當誅,斬其首領,滅其部落。”
“至于北邊諸部,我們向西進兵時,如故下令他們隨軍出征。重賞忠心之將,離間分化心懷叵測之人。只要此番我們大獲全勝,他們自然不敢再有二心。”
“東北方面,百濟、倭國確實狼子野心,照我估計,至多一年,必將合兵一處,攻打新羅。可他們攻打新羅,與我們大唐何干?”
他說著笑道:“新羅不同于別的盟友,他們是實實在在的一國,吸取了我們的文化,衍生了自己的制度,能夠培育自己的人才。他們過強,對于我們而言,絕非好事。百濟、倭國想要滅新羅也絕非易事。亂不及王朝疆域,何故過于勞心?讓他們先打著,恰當的時候出兵援助即可。”
李治聽得眉飛色舞。
來濟、杜正倫、許敬宗也連連嘆服。
最震撼的還是李元璦,他人只是覺得李績言之有理。
而擁有有著超前遠見的李元璦,卻知道李績對于新羅的分析到骨子里了。
盛唐之前,讓大唐頭痛的對手,除了吐蕃就屬海東新羅。
李治看著四周一眼,問道:“諸卿還有什么補充的?”
他知道差不多了,現在大唐能夠在戰略眼光與李績相比的,真沒幾個。
李元璦很意外的站出來,而且一臉的肅然道:“英公軍略無雙,誅、間、放將四方軍情囊括其中,委實了得。不過某覺得,對于西域,不能安于現狀。僅靠威懾力是不足以持久維護西域安定的,我們應該跟進一步,開始入手西域的統治權。派遣干吏去統治領導西域,派遣兵士剿滅不服者,打破現在這個現狀。唯有如此,才能避免大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