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到這里,用袖子擦了擦頭上的冷汗,道:“所以此前我將小冊子給了徐真人,心下亦惶恐得很。”
徐清微笑道:“若是我練了,你估計會高興。”
王如松道:“若真人是一般人,說不得就練了。只是真人超脫世俗,怎么會練那種邪法。我知此事瞞不過真人,所以一直害怕真人再來尋我。但我又不能離開金華城方圓百里,因此只好在城中聽聽琴曲,解一下煩悶。”
徐清道:“此事你怎么不告知廣寧子,難不成你這破修為還比命重要?”
王如松苦笑道:“廣寧子師叔祖若是找上那位,那位定知道是我出賣了他。他能控制尸蟲,即使沒到日子,也能讓尸蟲發作,立時置我于死地。”
徐清淡然道:“如此說來,你此前替人尋風水寶地,也是有所圖謀,莫非也是替他辦事?”
王如松道:“確實如此,那位也喜食修行人心臟,因此會命令小道給他引誘一些修行不深的修行者去他的別院,而且最好是初來乍到的外地人。”
徐清輕嘆一聲,說道:“這類事,你一共干了幾次?”
王如松臉色一白,還是老實道:“三次。”
徐清深深看了他一眼。
王如松于是又磕頭,結結巴巴道:“五次,真的只有五次。畢竟符合條件的人不多。”
徐清幽幽道:“若我是尋常修行者,那便至少是七條人命了吧。”
王如松渾身一軟,他道:“小道非死不可了嗎?”
徐清道:“你說呢?”
王如松長長嘆了一口氣道:“徐真人我見你之前還有僥幸,現在知曉我著實沒活路了。”
他竟有些釋然。
徐清見狀,說道:“你原來就有求死之意?”
王如松嘆氣道:“其實我現在跟倀鬼無異,只是抱有僥幸,還想繼續茍活。徐真人,你殺了我吧。”
徐清淡然一笑道:“修行人知善惡因果,你的事就給府城隍處理吧。”
“玉春,你帶王道長去見葛府的朱判官。”
徐清能體會到王如松的種種情緒,知曉他所言不假。
這道士早有求死之心,但貪生茍活之心也是有的,不過他活路已經被堵死,不死不行,因此倒也看開了。
王如松一死難以贖其前過,徐清倒是想看看朱判官以及新任的城隍打算如何判。
他在金華城生活,今后神神鬼鬼的事,少不了跟他們打交道。
雖則有了交情和恩情,但更深刻地了解對方總沒錯。
何況朱判官和城隍身后還有一股神靈勢力存在。
其實這些事挺麻煩的,徐清也想清靜,但世不可避,如魚之在水。既然身處其中,有時候不得不做些應對。
溫玉春繼續當工具人,將王如松送到葛府。
他反正也想去葛府。
徐清沒有給王如松來個五花大綁,他相信溫玉春能看得住王如松。
若是溫玉春做不到,徐清也沒必要在他身上浪費精力了。
畢竟阿貓阿狗相處久了,也是有感情的。
徐清還是很想培養一下溫玉春的。
這也是飲水思源。
一想到水源,徐清不禁有些懷念十四娘的空靈清妙法力。正好他今日損耗了一些法力,需要彌補回來。
明日一早,再上山神廟。希望不要是三顧茅廬那樣,才能遇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