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心道:“怎么還是個人妖。”
他神思飄飛,暗自好笑,估計外面不少文人騷客對她頗為迷戀,要是知曉她竟是男人變的女人,想必每個人神色都很好看。
他神閑氣定,對青衣女子的戒懼不似顧滄海那般嚴重。
青衣女子于是看向徐清,輕聲道:“我這些傷心往事,料來也不在道友眼中。你是視前塵如煙般的人物,我見了你那一劍,也不敢得罪你。只是這場旱情,乃是我允了人,不得以而為之。何況亦是天道。還請道友和顧掌門高抬貴手。”
顧滄海神情微冷,道:“你允的人,是泰山上的那些家伙?”
青衣女子淡笑道:“顧掌門既然明知,何必故問。”
“我就說五毒老怪怎么突然出了南疆,怕也是被他們說動,方才涉足中土。這天下大亂,對他們當真是大有好處,可是跟你有什么干系?你就不怕作孽下去,渾身長滿紅毛,連人身都保不住?”顧滄海身為青城派掌門,頗知秘辛,明白旱魃雖為天女模樣,可是一旦作孽多了,便會渾身長出紅毛,偏向鬼怪夜叉之流,最終化為犼,萬劫不復。
青衣女子平淡道:“身為旱魃,本也不在六道輪回中了。我的身世你也知曉,連父母給的男兒身我都保不住,往后縱長出紅毛,結局不祥,那又有什么打緊。”
她一副看破一切的架勢,反倒是讓顧滄海無可指摘。
其實顧滄海亦知青衣女子說的不錯,她當年所害之人,個個都跟她有仇。若不是她練了一身邪功,身世跟天理教又大有牽扯,武當派現任掌門王老,怕也不愿意清理門戶。
只是她既然復生世間,想必當初王老還是憐惜她身世,沒有下死手。
“這事還得看觀主。”顧滄海心念一定,不再開口。
徐清道:“說了這么多話,還是喝一口酒潤潤嗓子吧。”
青衣女子不禁有些出乎意料,她隨即斟滿三杯酒,道:“確實怠慢了,請飲酒。”
她先飲而盡。
徐清卻道:“來時我們已經吃過酒,就不再吃了。勞煩你收了神通,讓龍君下一場雨。”
青衣女子輕嘆道:“我確實有苦衷,道友真不肯放過我嗎?”
徐清道:“可也不見你放過那些因為旱情,吃不上水,家里沒了糧食的村人。何況你都看開一切了,何來放過。”
青衣女子神情微冷道:“看來道友是真不相信我說的話。”
徐清微微一笑道:“只是單純的不相信你而已。”
他隨即收到一股熾烈的怒火,都化為澎湃的法力。這旱魃的修為,確實不錯,猶自在顧滄海之上。
青衣女子道:“這九宮**陣,道友若是能不傷一草一木走出去,此事便依你。若不能,我也只好強自領教道友那碎虛一劍。不過,希望道友還能發出那一劍來。”
顧滄海在一邊冷笑道:“憑你也敢威脅觀主,不知所謂。何須觀主出劍,你先過我這一關再說。”
他話音一落,松紋古劍劍光大盛,跟顧滄海神氣交融。
顧滄海劍目如電,射向青衣女子。
只是內心微微泛酸,要不是為觀主出手,古劍估計都不會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