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擺了擺手,他看著小鐵腰上掛著的酒囊,他說:
“你師父的骨灰,你打算怎么處理?不能就這么一直帶在身上吧?”
“我打算去趟泉州。”
小鐵摸了摸腰間酒囊,他對沈秋說:
“若能找到師父的家族最好,若找不到,就把它埋在泉州玉塘山下,師父是那出生的,我想讓師父落葉歸根。”
“行。”
沈秋頷首說:
“我記得落月商坊有去兩廣的商船,待回了蘇州,你便啟程去,坐船往返大半月就能回來,到時候我等再一起回洛陽。
蘇州啊,到底是個是非之地,以后咱們一伙,就久居洛陽吧。”
他拍了拍小鐵肩膀,說:
“我去休息一會。”
說完,沈秋回到船艙中,手握劍玉遁入夢境。
他活動了一下身體,便抽出貪狼刀,走向仇不平的幻影。
沒有什么試探,一出手就是九分舍身決,陣陣森寒漫卷軀體,寒刃出鞘,襲向仇不平軀體。
百鳥朝鳳槍也是一聲長鳴,隨后槍出如龍。
這片夢境快速變化為青龍山是非寨的背景,一輪弦月之下,仇不平抖出寒芒點點,將沈秋的刀式盡數破去。
兩人錯身而過,沈秋腰腹濺起冰封血光,被槍尖拉出的傷痕深可見骨。
他也不理會,轉身就是一記吹雪刀式,森寒刀氣破刃而出,但卻被手持亮銀槍的仇不平閃身躲過。
利刃長鳴之間,棲鳳槍術抖落開來。
十多團寒光由近及遠,將沈秋突擊后退的路線盡數封死,就如被罩入殺生網中,使沈秋無處可躲。
“鐺”
一聲輕響,百鳥朝鳳槍點在沈秋身前兩寸。
朔雪玄功秘法凝結的寒冰,就如重甲般護住沈秋軀體,但在眼前亮寒槍刃微抖之中,那護身寒冰就被盡數破開。
冰屑四處飛舞,猶如數百暗器爆發。
但仇不平雙手持槍向前,也不理會襲來寒冰,在亮銀槍三次抖動之后,沈秋的腦袋便被挑破。
下一瞬,他自夢境重生,伸手摸了摸額頭,那里似乎還殘留著傷痛。
剛才那一戰,底牌盡出之下,他勉強在仇不平手中撐過了十招。
“進步了。”
沈秋復爾抽出貪狼刃,深吸一口氣,又朝著持槍而立的仇不平走去。
朔雪玄功初成,再加上已爐火純青的雪霽心法,沈秋體內流淌的真氣已有三分滄海氣象。
刀術,掌法,提縱雖近大成,但都有進入瓶頸的征兆。
在濟南輕松擊敗楊復,證明沈秋的武藝已入地榜行列,但想要更近一步,卻又是千難萬難。
他此時如自殺一樣挑戰仇不平,并不是自虐。
這個過程就像是爐火中被不斷鍛打的鐵塊。
每一次的交戰就是磨練,他知道自己不可能贏,但有如此上好的磨刀石,又豈能不善加利用?
若再能從這不斷的挑戰中,獲取一些來自仇不平的武學精要,那邊是大好事。
最妙的是,沈秋手中的“絕等磨刀石”,并不只有仇不平一人。
“砰”
沈秋的心竅被亮銀槍扎穿,血漬冰封之間,他又在夢境重生,這一次撐過了十二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