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軍大營,毫無動靜,一片漆黑,江岸四處也已經被用心查找,并無伏兵。”
“嗯?”
高興和營帳中一眾將校紛紛詫異。
這南朝人,打的什么主意?
當真是要借著長公主一個女子,來和他們討價還價不成?
若真是這樣,那這些南朝人,還真是一群軟骨頭。
“放他們進來!讓他們到營帳中說話。”
高興思索片刻,揮手下了命令。
不多時,在北軍幾百精銳的“護送”中,穿著盔甲,挎著刀的威侯,便帶著一行人,護著被繩子捆住身體的耶律婉,神色平靜的入了營帳。
這老頭當真好膽氣!
孤身入敵營,被數萬大軍包圍,隨時可能身死,他身上那股平靜是裝不出來的,這會威侯,確實是一副智珠在握的樣子。
“哈哈哈,本座以前輔佐老國主時,便聽說威侯,乃是南朝頂梁大將,這些年,我兩國在齊魯之地,爭斗不休,威侯也是大大的出了風頭。”
高興見南朝人走入營帳,也是站起身來,背著雙手,對威侯說:
“今日一見,威侯果然有股子虎威,有膽色!本座佩服。”
“國師真會說話。”
威侯笑瞇瞇的對高興拱了拱手,又看了看營帳中一眾怒目而視的北朝將校,他咳嗽了一聲,也不說什么外交辭令,直接了當的對高興說:
“國師,老夫今夜前來,是送還你朝長公主的,這事,也是為了兩國安定。”
他說完,被綁著的耶律婉,便在帶著面具的張嵐和山鬼的護送下,被推到威侯身邊。
女人,果然是天生的戲精。
瑤琴除外。
這耶律婉這會臉上盡是煞白,似乎真是被嚇壞了。
頭發也有些散亂,雖還穿著北朝服飾,但繩子綁的緊,讓她看上去頗是凄慘。
看到身份尊貴的長公主被如此對待,營帳中一眾將校紛紛站起身喝罵,還有性急的,便抽出兵刃,要上前來解救耶律婉。
“噌”
貪狼出鞘,沈秋握刀,擋在耶律婉身前,斗笠之下,眼神冰冷,身上殺氣迸濺,讓那些將校停下腳步。
“退下!”
高興的聲音也變得冰冷下來,他說:
“好歹也是軍中統帥,別給人家南國人看了笑話。”
國師發話,剛才還一臉不忿的將校門,立刻安靜下來,不再喝罵,坐回了椅子上,看到這一幕,耶律婉眼里的悲苦再也掩飾不住。
父親啊,你看到了嗎?
這就是你一手帶出的遼東強兵,現在已成高興狗賊一人私產了!
“威侯,你今夜既然來了,咱們也明人不說暗話。”
高興坐回椅子上,他雙手放在膝蓋邊,沉聲說:
“要平安歸還我朝長公主,你南國有何要求?”
“簡單。”
威侯抽出腰間短刀,親自為耶律婉斬斷繩索,這白發蒼蒼的老頭仰起頭,對高興說:
“國師帶著大軍,退回山西去,兩國重新以中原為界,彼此互不侵犯,長公主自然能回歸北國,我南朝也不比生靈涂炭。
為天下蒼生計,豈不美哉?”
“哈哈哈哈”
聽到這要求,高興揚天長笑,營帳中一眾將校,也笑出聲來。
他們已經到了淮南,已經到了長江邊,說句不客氣的話,再到臨安,也不是不可能,這個時候,南朝人還想著讓他們主動退兵。
就因為一個長公主,因為一個女人?
長公主耶律婉,可還沒有值錢到這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