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侯思索片刻,他說:
“老夫將邊軍精銳,都交予你等統帥,我自帶百戰軍往后方去,世峰那邊的剿匪軍,已經從菏澤往濰坊突進,他們會先行阻斷倭人兵峰。
據探子所說,登陸倭人,不過兩萬余名,老夫與世峰配合,以百戰軍七萬壓上,就算他們真有御鬼之術,也能一戰破之。
爾等只需堅守此處。
最多半月,老夫定回軍支援。”
這一席話,條理清晰,乃是兵家之言,帳中各將領紛紛頷首,最近些時日,他們一直在中原地區,和北軍對峙。
這攻略燕京之事,如今已經沒有可能了,北軍收復了常山軍城,又在那里布下防備,平原一帶的魔兵也有收攏之相。
按照軍陣經驗來看,北朝那位總攬軍事的年輕國師,已有退兵的打算。
南軍這邊,本也有打算陸續撤兵。
眼下這倭人來襲的時間極其巧妙。正好給了南軍一個撤軍的名頭,但這話,是不能說出來的,尤其是在威侯面前,不能說。
攻略燕京的失敗,已成了威侯心頭的一根刺,那一日退軍時,威侯吐血昏迷,差一點就沒救過來。
若是舊事重提,沒準會讓在軍中聲望卓著的威侯再生疾病。
“你等都去準備吧。”
下屬們心里想的是什么,趙廉很清楚。
但他這會確實是心力憔悴,也不想再多說什么,最好的機會已經失去了,想要攻滅北國的希望,越來越渺茫。
他是個軍人,雖然心中失望落寞,但接下來該做什么,他非常清楚。
就如以往過去十幾年,就在這齊魯之地,重建防線,預防北軍突襲,將兩國再次轉入對峙消耗的局勢里。
意難平啊。
威侯將眾人驅逐出營帳,自己靠在椅子上,心中郁氣升騰,讓他又痛苦的咳嗽了幾聲。
他心中已有明悟。
這一次失敗,徹底讓他最后的心氣被打散,自己怕是活不了幾年了,如今這情況,只能趕著時間,去臨安肅清朝國,再將方略轉述給鳴兒。
但愿上天垂簾,讓這風雨飄搖的南國,還能繼續堅持下去。
“報!”
就在威侯想要休息一下時,一名親兵大步走入營帳,手中捧著一封沾著鳥類翎羽的信件。
他將信件呈遞給威侯,后者掃了一眼落款,臉色就變得古怪起來。
趙廉對那親兵說:
“這信,誰送來的?”
“一個年輕人,自稱是北國國師的使者。”
親兵指了指營帳之外,恭敬的匯報說:
“他說自己叫憂無命,是代張楚國師,邀請威侯前去一敘,還說,這場會面,和登陸齊魯的倭人有關。”
“嗯。”
趙廉點了點頭。
他打開信封,抽出信紙,看了看,幾息之后,他皺著眉頭,說:
“承諾我軍撤退時,北軍不追擊?這張楚是腦子出問題了嗎?搞的什么鬼!”
“去請使者進來,老夫有話要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