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都沒了,那么原本服侍秦王的宮人當然也不會在了,所以說如今的秦王灞是真的獨自一人寂寞得很。
蘇禮覺得自己有必要去陪陪這個寂寞的老人,就一步步走向了那秦王寢宮。
“咣當~”
黑魯賣力地表現著自己,一頭拱開了寢宮的大門,還是吐著舌頭說道:“就是這里,這里就是秦王的寢宮……他就在那里躺著,動都沒力氣動一下。”
蘇禮跟著走了進去,果然看到了床榻上的那個身穿華美睡衣的老人……這寢宮富麗堂皇,這龍床純金打造……可是這里卻彌漫著一股惡臭。
卻是這秦王灞早就失去了自理能力,擺在這龍床上都已經一天多沒人管啦。
“誰,是誰在那里?”
忽然,純金的龍床傳出了秦王的聲音,虛弱、顫抖、驚恐,卻又努力維持著一絲王的威嚴。
蘇禮則是一揮手將這寢宮內的窗戶都打開,使這些穢氣都散掉一些,然后才平靜地說道:“看到那邊的火光了嗎?安陽城已經被你的四個兒子給徹底點燃了。”
秦王灞躺在床榻上只能困難地轉動腦袋,他睜開那昏聵的眼睛,正好一陣風吹來將環繞著他這龍床的帷幕給吹開了一角,讓他看見了外面那近乎將天空染紅的火光。
“逆子……逆子……”他斷斷續續地說著,隨后臉色猛地漲紅,也不知哪里來的力氣猛地一下坐了起來。
“都是逆子,寡人還沒死呢!”他怒斥著。
蘇禮平靜地看著不甘的秦王灞,然后冷不丁地補充了一句:“是啊,秦王尚在,四子卻已經開始爭權,當真是可悲可嘆。”
“我要殺了那些逆子!”秦王奮力地揮舞著手臂,似乎是想要表現自己的決心。
但是蘇禮卻告訴了他一個冰冷的現實:“可惜你如今也不過是回光返照,再過些時間就該告別這人世啦……到頭來,你將什么都沒辦法改變。”
黑魯乖乖地坐在蘇禮的腳邊,聽著蘇禮的話語,怎么覺得這好像很‘魔鬼’的樣子啊……他想做什么?
“你究竟是誰!”秦王灞終究是擁有著王者的思維,他一下子意識到了什么,哪怕是在這回光返照之際也是露出了戒備的神色。
“我么……劍崖教蘇禮,你或許聽過,或許沒聽過。”蘇禮答道。
“蘇禮?我知道你,姬正身邊的那個方外之人……”讓人意外的是秦王灞居然知道蘇禮的姓名。他努力睜開眼看清楚了蘇禮的長相,然后又確認似的點了點頭:“果然是你。”
蘇禮倒是有些意外,但是這秦王灞卻仿佛知道了他的目的一般語氣忽然深沉了下來道:“你是替姬正來看看我這個叔父是怎么死去的吧?只有我死了,他才能放開手腳地去對付我的那些兒子們!”
“看起來你也知道,如今唯一還將你當秦王的,唯有那個被你丟到北地自生自滅的公子正。”蘇禮卻是很是扎心地說出了一句真相。
“他所要的,還不是這大秦江山?”秦王灞不可置否。
蘇禮對此就更不可置否了,他跟個將死之人廢話那么多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