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茲將老夫神功精義要旨,留書于此,后世小子習之,行當縱橫天下,老夫死且不朽矣。第一,坐功……”
以下所刻,都是調氣行功的法門。
吳翟摸著鐵板上的字跡,慢慢琢磨其中含意,緩緩運功。
杭州一到炎暑,全城猶如蒸籠一般,地牢深處湖底,不受日曬,本該陰涼得多,但一來不通風息,二來潮濕無比,身居其中另有一般困頓。
吳翟每日都是脫光了衣衫,睡在鐵板上,一伸手便摸到字跡,不知不覺之間,這心法已領悟大半。
一日正自練功,忽聽得遠遠傳來一陣腳步聲,既輕且快,和那送飯老人全然不同,當下屏息不動。
只聽腳步聲極快的便到了鐵門外,有人說道:
“任先生,這幾日天氣好熱,你老人家身子好罷?”
話聲入耳,吳翟便認出是黑白子,他不愿別人來打擾自己練功,當下默不作聲。
只聽黑白子道:
“有一句話,我每隔兩個月便來請問你老人家一次。今日七月初一,我問的還是這一句話,老先生到底答不答允?”
語氣甚是恭謹。
吳翟仍是默不作聲。
只聽得黑白子道:
“任老先生,你一世英雄了得,何苦在這地牢之中和腐土同朽?只須你答允了我這件事,在下言出如山,自當助你脫困。”
吳翟生怕答錯了話,被他認出來,仍然不答。
黑白子嘆了口氣,說道:
“任老先生,你怎么不作聲,上次那姓風的小子來跟你比劍,你在我三個兄弟面前,絕口不提我向你問話之事,足感盛情。我想老先生經過那一場比劍,當年的豪情勝概,不免在心中又活了起來罷?外邊天地多么廣闊,你老爺子出得黑牢,普天下的男女老幼,你要殺哪一個便殺哪一個,無人敢與老爺子違抗,豈不痛快之極?你答允我這件事,于你絲毫無損,卻為甚么十二年來總是不肯應允?”
吳翟聽他語音誠懇,確是將自己當作了那姓任的前輩,只是自己功夫尚未練成,只有硬生生的忍住,不發半點聲息。
黑白子道:
“老爺子如此固執,只好兩個月后再見。”
忽然輕輕笑了幾聲,說道:
“老爺子這次沒破口罵我,看來已有轉機。這兩個月中,請老爺子再好好思量罷!”
說著轉身向外行去。
吳翟暗暗好笑,心道:
“老子不罵你,等老子練成《吸星**》以后,第一個便吸干你這混蛋,讓你不給老子好酒好菜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