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高手都看了出來,只須木高峰一有還擊之意,劍網便會露出空隙,林平之快劍一擊之下,他絕無抵擋之能。
這般運劍如飛,最耗內力,每一招都是用盡全力,方能使后一招與前一招如水流不斷,前力與后力相續,可是不論內力如何深厚,終不能永耗不竭。
在那駝劍所交織的劍網之中,木高峰吼聲不絕,忽高忽低,吼聲和劍招相互配合,神威凜凜,林平之幾次想要破網直入,總是給駝劍擋了出來。
余滄海觀看良久,忽見劍網的圈子縮小了半尺,顯然木高峰的內力漸有不繼,忽然一聲清嘯,提劍而上,刷刷刷急攻三劍,盡是指向林平之背心要害。
林平之回劍擋架,木高峰駝劍揮出,疾削林平之的下盤。
按理說,余滄海與木高峰兩個成名前輩,合力夾擊一個女流之輩,實是大失面子,但眾人一路看到林平之戕殺青城弟子,下手狠辣,絕不容情,余滄海非他敵手,這時眼見二大高手合力而攻,均不以為奇,反覺是十分自然之事。
木余二人若不聯手,如何抵擋得了她的快劍?
既得余滄海聯手,木高峰劍招便變,有攻有守。
三人堪堪又拆了二十余招,林平之左手一圈,倒轉扇柄,驀地刺出,袖中發出一枚尖針,刺在木高峰右腿“環跳穴”上。
木高峰吃了一驚,駝劍急掠,只覺左腿穴道上也是一麻,他不敢再動,狂舞駝劍護身,雙腿漸漸無力,不由自主的跪下來。
林平之咯咯直笑,叫道:
“你這時候跪下磕頭,未免遲了!”
說話之時,向余滄海急攻三招。
木高峰雙腿跪地,手中駝劍絲毫不緩,急砍急刺,他知已然輸定,每一招都是與敵人同歸于盡的拚命打法,初戰時他只守不攻,此刻卻豁出了性命,變成只攻不守。
余滄海知道時不我與,若不在數招之內勝得對手,木高峰一倒,自己孤掌難鳴,一柄劍使得有如狂風驟雨一般,突然間只聽得林平之一聲長笑,他雙眼一黑,再也瞧不見甚么,跟著雙肩一涼,兩條手臂離身飛出。
只聽得林平之狂笑叫道:
“余矮子,奴家倒舍不得不來殺你了,讓你既無手臂,又無眼睛,一個人獨闖江湖。而你的弟子、家人,奴家卻要殺得一個不留,教你在這世上只有仇家,并無親人!”
余滄海只覺斷臂處劇痛難當,心中卻十分明白:
“他如此處置我,可比一劍殺了我殘忍萬倍,我這等活在世上,便是一個絲毫不會武功之人,也可任意凌辱折磨于我。”
他辨明聲音,舉頭向林平之懷中撞去。
林平之縱聲大笑,側身退開,他大仇得報,狂喜之余,未免不夠謹慎,兩步退到了木高峰身邊。
木高峰駝劍狂揮而來,林平之豎劍擋開,突然間雙腿一緊,已被木高峰牢牢抱住。
林平之吃了一驚,眼見四下里數十名青城弟子撲將上來,雙腿力掙,卻掙不脫木高峰手臂猶似鐵圈般的緊箍,便要挺劍向他背上駝峰直刺下去。
那邊吳翟忽然扔出來一盞茶杯,“砰”的一聲撞在她劍尖,這一劍便擦著駝峰刺入地下,那茶杯卻轉而向下,砸在木高峰腰上,炸成粉末。
木高峰慘叫一聲,噴出一口血。
便聽吳翟叫道:
“別刺駝峰,他駝峰內藏有毒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