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旗,肖重六真的鬼了!”
估計是太激動了,王儉連鄉音都冒出來了,不過沈浩聽得懂,“鬼了”其實就是“有大問題”。
“怎么說?”
“肖重六在衙門里的案牘很清楚,祖籍靖西,老家離五羊城往東一百來里的石原鎮,屬于良民口,家里老父母已經不在了,只有一個妹妹也是遠嫁了靖北,所以他算是孤家寡人,路數清楚簡單。咱們第一遍查的時候也就沒覺得有什么問題。
可我上午回去又過了一遍,按照您的意思派人快馬跑了一趟石原鎮,然后又讓人回了黎城找總旗開了條子協調靖北查了肖重六的那個遠嫁過去的妹子,結果很有意思。
石原鎮的確有過一戶姓肖的人家,基本情況和肖重六在衙門里的案牘描述基本一致,但是鎮上的老人沒一個認識畫像上的肖重六。
靖北那邊找到了肖重六的妹妹,確有其人但人家根本就不認識肖重六,不對,是不認識咱們畫像上的這個肖重六。還說她哥哥肖重六早在多年前逃荒的時候就死在路上了。”
沈浩扯了扯嘴皮,重重的在桌上肖重六的畫像上點了點,說:“這就是說這個“肖重六”是冒名頂替的?”
“對!”
“的確有意思。”
“是很有意思,按照鄰里的說法,肖重六在齊家也有十來年了,您覺這齊家上下會不會知道這個肖重六其實是個假鬼?”
“呵呵,很難說。”
沉默了一會兒,王儉湊近了幾步,小聲道:“小旗,您說齊家會不會就是被肖重六給滅掉的?”
“呵呵,你這是有一番假設推演了?”
“嘿嘿,還望小旗斧正。”
“說吧,我認真聽。”沈浩端坐了身子,收起笑容,一副嚴肅的樣子。王儉跟了他四年了,是個能干事兒的人,他也一直在帶,所以也想聽聽王儉在面對這種疑難案子的時候能有多少能耐。
推演,一種建立在邏輯和線索上的慣性猜測。這種本事的高低直接意味著在玄清衛里的潛力,特別是對于像沈浩這種無跟腳的人而言更是如此。
“小旗,目前咱們手里的線索有三:一是齊家背地里九成可能是做人血生意的,而且還和邪門修士有著直接往來,甚至極可能是請了邪門修士坐鎮客卿。
二是齊家上下六十一口卻只有五十八口的真尸,其中三口是陳二牛等三個不沾邊的倒霉蛋被殺來充數的,明顯有人想要隱去齊聞遠和齊恒兵的下落。
三是肖重六的身份是假的,而且九成可能性是他殺掉的陳二牛三人來充數。
所以基于這三點線索我做了假設,假設肖重六是這三個線索里同時能夠沾上邊的關鍵人物。如此一來就能有一番推演的可能了。
小旗,我推測肖重六很可能不光是盜用他人身份這么簡單,他在齊家是大房的管家,管著大房的賬目和庫房,可以說是齊家里舉足輕重的人物,這種人物不可能對齊家背地里干的勾當一無所知,大概率是參與其中的。
如此一來那么問題就來了,齊家憑什么敢將人血販賣這種滅九族的生意讓一個外姓人知道?
除非他們有絕對的信心相信這個人不會出賣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