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老了,特別是這里,老得快得很喲!”陳天問接過茶道了謝,一邊說一邊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意思是年紀大了腦子不好使了。
“呵呵,陳總旗這是什么話。”
“真的,沒跟你開玩笑,就拿你最近搞的那個銅柜來說吧,這種奇思妙想我可辦不到。現在我每次從那些銅柜旁經過就看到有人往里面投遞信件,應該收獲頗豐吧?”
沈浩弄不清陳天問怎么突然提起銅柜的事情,心里琢磨,嘴上卻笑道:“不瞞您說,每日收到的舉報信就不下百份,可里面根本就沒什么能用的,反正亂七八糟的什么都有。”
“哈哈,那當然了。你弄的這個銅柜可是國朝開國以來頭一遭,新鮮事嘛,開頭亂一些是必然的,等以后你慢慢捋順了肯定能起到很大用處的,說不定這個法子還能被指揮使衙門當做范例面向全疆域推廣呢?”
“陳總旗說笑了,哪有這么容易哦。”
接著陳天問話鋒一轉,放低了聲音道:“不過你那個銅柜給你樹了不少敵哦,加上你現在處在風口浪尖上本身就招人嫉恨,早做準備吧。”
能不樹敵嗎?那些黎城大大小小的人物可都不是傻子瞎子,哪家在通過銅柜給自己潑臟水心里大概有些數的,不論真假,掌握了這么多舉報信的黑旗營絕對要被人記恨上的。
不過這跟陳天問有什么關系?為什么突然聊到這個了?
“別一副琢磨我表情,放心,我只是不希望你小子就這么栽了,要知道你現在雖然職銜在我之上了,可到底也是我手底下出來的兵吧?咱們天然就是一路的,對吧?”
沈浩笑著點了點頭,陳天問給他的印象的確還不錯,之前齊家滅門案要不是陳天問的信任他也沒可能一下就出頭,這份情誼可不是說說而已。
“那就是了,所以,聽我的沒錯,早點做些打算,不然積攢起來的嫉恨一旦出現個什么爆發點可就能把人炸得粉身碎骨的。”
沈浩嘆了口氣,也給自己沏了一杯茶,難得的苦笑了一下,說:“陳總旗,我現在就騎在墻上左右都下不去啊。”
這話沈浩說得很隱晦,只是牢騷,他最近也被站隊的問題煩得夠嗆,也沒想過陳天問能不能聽懂。
不過出乎意料的是陳天問似乎還真就聽明白了。
“呵,夾在唐百戶和陳百戶之間的確很難受。這樣一來你也就暫時沒辦法找到靠山,沒靠山的話外面的那些對你的不懷好意可就毫無顧忌了。”
這就是現實,哪怕黑旗營這種暫時讓人膽寒的暴力機構也逃不開。沒靠山,除非你永遠不犯錯,不然一旦被人抓到一星半點的把柄那就是萬劫不復之局。
“陳總旗的眼睛還是這么犀利。”沈浩大方的承認了困擾自己的問題,但卻不會表示出自己心里的偏向。他奉行的是和人說話從來要給自己留些余地。
陳天問老油子了,何嘗聽不出沈浩有所保留,不過他今天來就是“搭東風”的,是有備而來,才不會在乎沈浩對他有不有保留,相反這樣對他更有利。
就聽陳天問接著說:“其實沈總旗你不必如此糾結,唐百戶也好,陳百戶也罷,其實都不是什么大靠山,面對黎城這么多勛貴富商他們的力量還會稍顯不足的,更何況上面封日城里的局面只會更加復雜,你要是還想繼續在黑旗營里面混那就找個更可靠的靠山才行。”
“哦?陳總旗今天是來教我的?那沈某就洗耳恭聽了。”
“指教不敢當,就當是閑聊吧。既然沈總旗愿意聽那我就先說說唐百戶吧,或許沈總旗還不知道唐百戶其實是宗門棄徒吧?”
“哈?宗門棄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