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酒菜亦是如此,走的路數也不是“多大爽”,而是“美精巧”。
就連最喜歡酒后哈哈大笑的姜成此時也細聲細氣的沒有放開嗓子說話,更難得的是他還面色如常完全沒有憋屈的樣子。
東主是姜成,可主客卻是廖成峰。一切席面上的改變都是為了迎合這位書生氣頗重的主客。
細杯喝酒,小聲說話,弄得沈浩都快喝睡著了,渾身不得勁,而且臉上還得裝作很盡興,心里其實很難受。
看著談笑風生的姜成,沈浩心里不由的唏噓:人吶,其實都不容易。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廖成峰放下了筷子,其余人見狀也紛紛斯斯文文的拿過手帕擦了擦嘴,知道這是要開始下一個“節目”了。
“姜成,咱們行酒令吧,你們可有意見?姜成,你呢?又是悶頭喝酒,好歹參與參與嘛!”廖成峰哈哈笑道。
“就是,姜大人每次都躲酒令,要么就仗著海量悶頭獨醉,很沒趣呢!”
“哈哈,姜大人是舞刀子的,咱們行酒令作詩他自然只能獨醉了!”
包括廖成峰在內,這三位都是在皇城里當差的,離開殺場已久,少了煞氣多了書卷氣,畢竟在皇城里混不會點文雅的東西場面上很不好看,久而久之也就好上此道了。只不過每當這個時候就難為了姜成這個粗坯,一張嘴能喝酒但蹦不出半句詩來。
言語間雖然都在調侃姜成,可幾人相互熟悉,姜成也絲毫不見惱,對他來說他能認字就已經很費勁了,讓他作詩那就是想不開。
不過今天姜成笑容滿面,一點沒有要繼續獨醉的意思,大手一揮,指了指坐在最下首的沈浩得意道:“我也是有備而來的,沈浩乃是我屬下,又跟著我學東西,如今我有難了讓他出頭幫襯不過分吧?”
“怎么?你想讓沈浩幫你作詩?那他自己不參與嗎?”
“參與啊,作雙份就是,這點能耐沈浩還是有的。”
姜成一席話說得自信滿滿,聽得廖成峰幾人很是詫異,倒是邊上的憐香笑嘻嘻的湊到廖成峰耳邊低語了兩句才解了惑。
“哈哈,姜成啊姜成,我就說你今天怎么氣定神閑的,原來是請了高手來幫忙啊!”廖成峰哈哈笑著對姜成的小心思感到有趣,同時扭頭對另外兩個千戶官解釋說:“這沈浩的名字你們不覺得耳熟嗎?皇城里最近傳遍了各大花樓,甚至書坊茶室都在傳唱的《一剪梅》和《卜算子·君住白江頭》的作者可不是咱們面前這位嘛!”
《一剪梅》和《卜算子·君住白江頭》這兩首詞一出來,立馬讓人恍然大悟,同時看向沈浩的眼神多了別的味道。
不怪這三人反應慢,全怪沈浩這廝渾身上除了煞氣就是干練的英武,和寫出軟綿綿的情愫詞兒的文人根本不沾相,尋常人哪里能把兩者聯系在一起嘛。
不過幾人都沒有說姜成無恥,反倒是好奇這位最近傳得文采風流的詞人等會兒行酒令時會不會再出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