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沈浩點了點頭,跟上陳子方策馬繼續往前。
就這么幾具尸體已經讓沈浩直接感受到了前線的戾氣。這和他以前辦案或者襲殺邪祟完全不同。是一種不存在“對錯”的關系,只有直接的族群對立,要么生要么死,而且已經到了極盡所能的虐殺的程度。
當然,沈浩不信所有軍卒都會喜歡這所謂的“石烏龜”,但從陳子方這種身份的人的反應看來,至少邊軍大部分人的認知里并不覺得用“石烏龜”來虐殺蠻族有什么不對。
沈浩不多事,他見過的殘酷場面可比這“石烏龜”慘烈多了,只是心里對戰爭頭一次有了直觀的感受。
戰爭的緊迫感可不僅僅只有路上那幾具倒霉蛋的尸體,更多的是沿路開始頻繁出現的巡邏隊以及被車馬拖著后撤的重傷軍卒。
第一個兵站的情況遠比沈浩和陳子方來之前預料的糟糕得多。
“大人,沒辦法啊!這里喝的水都不夠根本就沒有多余的給傷號每天清洗傷口啊。這,這冤枉啊大人!”
眼看要被陳子方拖下去杖二十,這兵站的醫師連哭帶求,覺得委屈極了。
“都給你們來過令條,河里的水燒開之后不但可以飲用也能用來清洗傷口,你們為何還會缺水?”
“可是大人,河里常有浮尸,是蠻族下三濫的手段,喝了就生病,運氣不好還會起瘟,這,這,這燒開了有什么用啊?”
陳子方深吸了一口氣,他算是明白了。這邊前線天天看著死尸在河里漂,誰還敢喝河里的水?就算后面給了條子告訴他們燒水之后可以避免水質問題,可誰敢啊?
其實沈浩也不敢保證飄著死尸的水燒開了就能喝,他也從未對旁人說過這種話。但這邊的水是活水,流動的,想來即便死尸飄著也不會滋生太多細菌在一處水域里停留吧?畢竟只是“飄著”而不是“鋪滿”。
“軍中文書從上而下就是命令,命令就沒有價錢好講,更不允許陽奉陰違。來人,多打十棍!”
“大人,饒命啊!大人饒命啊!”
一個煉氣境三重的醫師受三十軍棍應該沒問題吧?叫這么兇當真是難看。沈浩本來如是想到,可一轉念,恍然,人家或許并不是害怕被打,而是在表達一種“被罰的效果”。若是被拖下去的時候一言不發甚至面露不屑會是什么下場......
然后這處兵站里就架起了一口口大鍋,開始燒水,而燒出來的第一鍋,還熱著,陳子方就當著兵站里的傷員和醫師的面,稍微吹了吹了然后一口咽了下去,并且一連喝了三碗。
“燒開過的水,可以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