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從游弋點輪休回來武凱是準備大睡半天的,可誰想到才睡下去兩個時辰就被吵醒了,而且還是蠻族的大規模襲營,拿著武器招呼麾下同樣疲累的軍卒再次披掛上陣。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武凱他們沒有被安排具體的防御片區,守在中軍校場里等候隨時增援。起碼能有個適應的過程。
不過傷損的速度比武凱之前判斷的更快。蠻族這次用了大量的鼠人和灰蛇草的毒囊,邊上抬下來治療的許多軍卒都慘叫不休,都是臉上被毒囊腐蝕的倒霉蛋。這種傷基本上救不了。武凱麾下的人也有過這種情況,一般慘叫小半個時辰就咽氣了。
等到命令來的時候武凱皺了眉頭。因為增援并不是整編制的被派出去,而是零碎的被抽走。這邊抽走他兩個什,那邊再抽走他兩個什......可以預見很快他會只剩下數十名親兵變成光桿。
等武凱身邊的軍卒真的都被抽光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了,一陣陣臭味他站在校場上都能聞到。
那是蠻族尸體的臭味。和人血不一樣,蠻族的血有種奇怪的味道,哪怕是新鮮的血,聞起來也有種腐臭,多了之后更是熏眼睛。這些武凱早就清楚了。同時也已經坐不住了。連續猛攻這么長的時間,這不像蠻族以往的風格。被誰不要命,蠻族真這么舍得死嗎?
舍得?舍不舍得都不重要。現在不死,那之后全都得死。蠻族人也看得透徹。連續兩個時辰的高強度攻防就是他們的態度。
站在高聳的瞭塔上,沈浩額頭已經不知何時滲出來一抹汗水。往日習慣搖動的折扇此時也全然忘掉。
因為天亮之后外面遠遠圍著軍寨的蠻族再次迎來了大量援軍,比之前凌晨襲來的那些總數都還要多。沈浩在瞭塔上聽到程金厚說了一句“五萬余”。
如此,就算是沈浩這種兵事門外漢也能明白今日這場仗才剛剛開始,蠻族如今擺出來的陣仗像是不拔掉上部軍寨誓不罷休。
但是盡管連沈浩都感受到了局勢的兇險,可站在瞭塔上的程金厚依然表情淡定,只不過眉頭稍稍有些皺起。
突然,兩名玄海境的修士齊齊朝著東面的寨墻看去,那邊遠處蠻族軍陣和寨墻中間不知何時多了一個高大的人影。雖然只有一人,但那身上的氣勢卻如千軍萬馬,即便隔得如此之遠也讓沈浩看過去之后本能的心里打怵。
那人......
“是個熟人,之前與他沒有分出勝負,今日當再打過。”
開口的是情花谷的二長老袁清蕓。
程金厚點了點頭,拱手道:“那就勞煩袁長老了。”
袁清蕓回了一禮,身形一飄,竟然就這樣躍出瞭塔,腳下虛空踩踏,一朵朵鮮紅“情花”憑空出現馱著她在空中前行數丈,之后“情花”變大,如真似幻如云一樣飛起,而袁清蕓則站在上面負手而立,身上氣勢迅速攀升......
下面人在打在殺,很重要但也不是絕對的重要。這也是為何一個軍寨里會有兩個玄海境的修士存在的原因。
沈浩感覺自己的心都要從嗓子眼里跳出來了,玄海境的修士廝殺?!這可不是什么時候都能看到的。
可是事情并沒有如沈浩以為的那樣,玄海境的袁清蕓和那個蠻族的修士并沒有選擇在戰場上開打,而是飆射遠去。片刻后遠處目力不能及的地方傳來如悶雷一般的轟鳴,還伴隨著如海浪一般遠遠拍打過來的真氣潮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