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幾何時像現在這般身上無痛無癢的感覺都覺得如此的令人沉醉了?自從坐上皇位之后就再沒有過了。無時無刻都受著胸口慢慢蔓延的蛛網的侵襲,只有靠著福安宮的溫湯才能消減掉大部分的不適,但都絕對沒有現在這般幾乎將所有不適都斷絕了一般的情況出現過。
斷絕?想到這個詞的時候楊束心里猛的跳了好幾下。他感覺自己似乎撞上了他一直不敢想卻又忍不住想的那一份奇跡一般的機緣,似乎藏在他心底的那一份渴望正在破土而出,舒展開第一小片嫩芽。
楊束雖然表面上強迫自己冷靜不要露出什么端倪,同時也在暗中觀察周圍環境到底有什么特異之處,甚至眼前這位黑旗營統領沈浩也是他關注的對象。
一切都是巧合?還是有人故意設的局?
不過,一身輕松無痛苦的感覺真的太舒服!楊束心里感嘆到。同時心里止不住的萌發了一下幾乎壓抑不住的想法,于是試探的在腦子里想到:今日不想理政,游玩一天也好。
這個念頭一過,楊束便下意識的繃緊的身子,咬緊了牙關,準備好了接受胸口“赤”的懲戒。可等了數息依舊沒有等到那種讓他曾經痛苦得滿地打滾的感覺。一切就好比真的被斷絕開了一樣。
“沒反應?”楊束心里驚得又是一顫,差一點沒壓住自己快要急促的呼吸。他剛才“懶政”了,照例應該受到“赤”的懲戒,可剛才卻沒有!
不過這一切都在沈浩的眼里看的明白,皇帝臉上和眼中的微妙變化他雖然不能逐一看透,但大概猜得到皇帝此時應該是在用某種辦法確定監室里磺精所帶來的屏蔽效果。這時候不能催,需要讓皇帝自己確定現在的處境。
裝作不知情,沈浩開始介紹抓捕縛姬時的兇險,同時也在詢問縛姬后面應該如何處理。
“陛下,這是黑旗營最新整理的關于縛姬的卷宗,請您過目。”
貼身宦官接過卷宗,同時感知掃了一遍,確定這卷宗里不會藏著什么有害的手段,之后再遞到皇帝手中。這是必要的過場,和信不信任沈浩沒關系,換誰來都一樣。至于卷宗里的內容,宦官是絕對不會去窺看的,那屬于僭越行為,要死人的。
楊束收拾心里的猜疑,接過那份卷宗,頗為懶洋洋的翻開慢慢看了起來。太久沒有像現在這樣一身輕松了,他也不自覺的就慢下來,多享受一點這種松快的時光也是好的。
不過翻開第一頁入眼的卷宗里居然夾了一張字條,上面寫著:陛下胸口的蛛網附著是否與邪獸有關?
就這么十幾字卻把楊束的心思徹底攪亂,猛的抬起頭來看了面前躬身束手而立的沈浩一眼,然后不動聲色的將那一頁接著紙條的卷宗翻過,繼續完后看。直到卷宗看完,楊束才再次抬起頭來,擺了擺手,將監室里除了沈浩的另外兩人叫了出去,并且抬手拿出一面陣盤,用一顆靈石激活,瞬間罩住整個監室。
外面的禁軍頭領和貼身宦官認得這是皇帝持有的法陣,所以并沒有多心,以為是皇帝準備親自動手懲戒縛姬,以至于不希望這不那么體面的樣子被更多看去。所以遮掩了起來。
而在監室里,楊束的臉色鐵青,雙眼殺意凜冽的看著面前已經單膝跪下的沈浩,一字一頓的問道:“你是如何知曉朕這個秘密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