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銀搖搖頭,先不理會蒲生氏鄉的問題,轉頭看向簗田晴助。
“簗田姬。”
“外臣在。”
“今夜,我就會帶同心眾悄悄離開古河城,你要對外擺出一副我依然駐蹕在此的樣子,明白嗎”
“嗨謹遵圣人旨意”
“佐竹義重的先鋒三天之內就會到這里,十天之內大半軍勢抵達。
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替我拖住她二十天。你能做好的話,這次的事我就不和你計較了。”
簗田晴助肅然鞠躬說道。
“請圣人放心,我一定拖住佐竹義重”
義銀從頭到尾都沒有對足利義氏提要求,因為他不可能重罰關八州名義上的主人,自己一門族親。
但簗田晴助不一樣,她是古河領的實際控制者,這次義銀受騙南下,差點被佐竹義重套進口袋,簗田晴助是難辭其咎。
現在,義銀給她一個機會將功贖罪,她自然要使勁渾身解數,戴罪立功。
義銀也不要古河領的兵,只要簗田晴助故布疑陣,拖延時間,簗田晴助當然樂意。
叛軍十天后才有攻城的能力,簗田晴助只需要假裝義銀還在城內,然后被叛軍圍城十日,就可以完成任務。
只要拖過二十天,每多一天都是賺的,實在拖不下去,大不了談好條件和平開城,佐竹義重難道敢對關東將軍不敬屠城泄憤
義銀的要求對于古河領來說,是有利無害,何樂而不為呢簗田晴助自當竭盡全力,做好這件事。
說完此事,義銀朝足利義氏點點頭。
“我要回去準備晚上的出城事宜,先走一步。”
足利義氏如釋重負,鞠躬恭謹送別。
“圣人請自便,祝武運昌隆。”
等義銀離開,足利義氏與簗田晴助對視一眼,皆是面色慘白,頭上冒汗,又是一臉如釋重負。
足利義氏低聲罵道。
“東方之眾這些混賬,她們自己找死,還想拖我下水。
簗田姬,圣人吩咐的事一定要辦好,不能讓圣人失望呀。
否則。。”
簗田晴助輕輕點頭。
“我心中有數,鐮倉殿放心。”
剛走出茶室,義銀就把霧影才藏打發走,三天時間很短,別跟著自己浪費時間。
回到自己的院子,義銀座下蒲生氏鄉與小田氏治分坐。
義銀說道。
“蒲生氏鄉,距天黑還有兩三個時辰,你馬上把武協的名單翻出來,讓空閑人手全部進來,一起寫信。”
蒲生氏鄉鞠躬出去,召集除了收拾行裝之外的所有人。
小田氏治在旁遲疑一下,還是忍不住問道。
“圣人這是要向誰借兵”
小田氏治連領地都不顧,鐵了心跑來給義銀通風報信,這會兒已經是把全部籌碼壓在了義銀身上,自然關心義銀下一步的策略。
義銀也不想瞞她,小田氏治已經死死綁在自己這邊,沒必要遮遮掩掩,坦白說道。
“關東侍所春季大評議已經召開,這次評議原本就是針對東方之眾的利益分配,統戰眾踴躍參與,大多不在自家領地。
我有心借兵,卻不知道誰家能能立即決斷,動員起兵,只能找武協的名單,多發書信,尋覓義兵。”
義銀這話,半真半假。
大評議召開,統戰眾未必都去了,有些人只是派遣能夠代表自己的重臣,即便自己去了,領地內一樣有留守重臣可以定奪突發事件。
武家制度不是天朝,無皇令不敢妄動。真有大事發生,家臣團的主觀能動性還是很強的。
但義銀這一次,就是不想借那些大藩強兵。
他真想借,下野國的佐野領就有上杉的關八州駐軍,西武藏的河越領也是北條家重鎮,常年駐軍。
再加上北條家與上杉家的外圍勢力,十幾天集聚一批人馬,并不是什么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