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利義昭見她恍然退后,心中滿意,還算懂得規矩。
使番不知道兩位殿下的暗斗,她就是一個傳訊的,直白說道。
“稟告足利殿下,與幕臣無關。是天臺宗,她們來迎接的法師們走了,回比叡山去了。”
足利義昭愕然看著使番,不明所以。
天臺宗與幕府的關系一直不錯,特別是大御臺所潛心禮佛,足利將軍家與比叡山這些年是親密無間。
因為三好三人眾不懂京都宗派之爭,錯誤得把足利義輝遺體送入相國寺,導致臨濟宗拿到了一張王牌。
這件事惹惱了比叡山,天臺宗甚至主動聯絡上洛大軍,有意讓尼兵團下山相助。
京都盆地北部,以西北的丹波高地,東北的比良山地為屏障。
從南近江進入京都,一條陸路是從大津地區穿過山縫的大谷,一條水路是瀨田川坐船漂過東南部丘陵。
坂本城在大谷和瀨田以北,出兵即可切斷南近江進入山城國的主要通道。
比叡山就在坂本城背后,向西俯視京都,向東眺望琵琶湖西岸。
山上的尼兵團被稱為山法師,從古至今,多次介入京都政局,為宗派爭取好處。
這次天臺宗的主動示好,也是因為三好家不懂事,得罪了山上的佛奶們。
臨濟宗是足利幕府建立之時的宗派主流,這些年雖然衰敗,但底蘊還在。
若是讓臨濟宗借足利義輝葬禮起勢,利用幕府重建的時機翻身上位,天臺宗對幕府的影響力必然大大縮水。
所以,天臺宗才會撕掉宗派對武家政局保持中立的遮羞布,想要派遣尼兵團參戰。意圖在戰后幕府再立的時候,爭取主動。
可惜三好家一戰而潰,織田信長擁立足利義昭上洛在即,斷了天臺宗的好計算。
但是,天臺宗怎么會忽然撤出歡迎儀式,給足利義昭這么大一個難堪
足利義昭可是未來的足利將軍,若是被她記恨在心,天臺宗日后怎么與幕府保持和睦關系
這件事,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足利義昭回頭看向隊列中的和田惟政,有些迷茫。
她對京都各方錯綜復雜的關系了解不深,難道,是因為自己出身真言宗的緣故
可她已經還俗了呀,就算真言宗與她有舊,天臺宗也不該如此決絕,不留余地得打她的臉。
天臺宗與真言宗的關系,也沒有這么劍拔弩張,這件事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
隊列中的和田惟政也是想不明白,她看見足利義昭求助的眼神,出列說道。
“天臺宗一向識大體,這次行為過激,是不是發生什么變故,刺激到了比叡山”
和田惟政看向織田信長,不說話。
足利義昭無權無勢,更沒來過京都,真言宗與天臺宗面子上還是和睦的。她就算想故意惹惱天臺宗,也沒有那個能力。
問題會不會出在織田家身上
織田信長緊皺眉頭,也是不解。此時又有一人策馬奔來,正是昨晚入京,主持儀式的丹羽長秀。
丹羽長秀身份不同,姬武士們不敢攔她。
她跑到跟前才下馬步行,瞪了一眼使番。這人不是她的部屬,是心急的織田其他部眾搶先派出。
織田信長見她一頭大汗,柔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