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川藤孝暗自一笑。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和泉細川家的困局,三好家就是吊在頭頂的達摩克里斯之劍,這也是細川三淵兩家緊跟斯波家的根本原因。
足利義昭如果反攻三好家,和泉細川家在前沿地帶承受的壓力就會大大減輕,細川元常怎么可能不支持
細川藤孝淡淡說道。
“但這件事,還有一點小小的問題。”
細川元常皺眉問道。
“什么問題”
細川藤孝看了眼三淵晴員,說道。
“我隨三淵母親去了斯波府邸,向御臺所請罪。
御臺所在言語之間,似乎并沒有向三好家復仇的意思。
他反而對織田家很警覺,希望幕府穩定之后,能夠重視織田信長的威脅。”
細川元常面色轉冷,三淵藤英也變得神色不定。
幕府的力量不足以同時應對東西近幾兩端,織田家已經取代六角家,成為東近幾強藩,而且織田家的實力比起六角家更加強大。
細川元常不太明白,御臺所為什么不去西近幾痛打三好家這條落水狗,反而要與支持幕府的織田家對抗,他是不是病得糊涂了
三淵藤英的不滿更加直接,伏見城如今就在織田家的掌握中。如果幕府與織田家交惡,織田家拒絕交還伏見城,她的好處怎么辦
就算織田家愿意歸還伏見城離開,一旦幕府與織田家交惡對抗,伏見城這一重鎮必然成為雙方爭奪的焦點。
織田信長能上洛打一次伏見城,就可以再打第二次。
織田家坐擁二百萬石領地,三淵藤英的北河內不過十萬石動員力,她可不愿意與織田信長為敵。
三淵藤英忍不住說道。
“御臺所是不是病得太重,說了胡話”
三淵晴員喝道。
“藤英不許胡說八道”
三淵藤英低頭不語,細川元常淡淡說道。
“御臺所高瞻遠矚,自然比我們看得通透。
但三好家大逆弒君,如果輕易放過,只怕天下武家再不會把幕府當回事了。”
細川藤孝鞠躬道。
“母親英明,義昭殿下也是這個意思。
織田家御奉公上洛,對幕府是有功的。有功不賞,反而要嚴加提防,這不是冷了外藩效忠之心嗎”
兩人說話間,雖然沒有提及斯波義銀,但態度已經很偏向于足利義昭。
三淵晴員在旁一臉擔憂,喃喃道。
“御臺所。。他對我們有恩的。。”
細川元常與細川藤孝同時用眼角掃了眼三淵晴員,然后繼續著對話。
細川元常問道。
“藤孝,你這次去二條御所,義昭殿下還有其他吩咐嗎”
細川藤孝搖搖頭,說道。
“義昭殿下尚未繼位,御劍金印還在御臺所那邊。她現在什么都不能說,什么都不能做,唯有謹慎。
她只是向我透露了少許想法,但要是讓御臺所知道了,引起他不滿,也會很麻煩。”
細川元常點點頭,說道。
“不會有人亂傳話,壞了義昭殿下與御臺所的和睦。”
三淵晴員咽了口唾沫,垂頭喪氣不再說話。她不明白,為什么事情會變成這樣
足利義昭每句話都說到了細川三淵兩家在意的點上,細川元常雖然沒有表態,但明顯已經被足利義昭的條件吸引了。
比起三淵晴員的感情用事,細川元常要功利得多,她是一名合格的家督,眼中只有家業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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