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放在地平川,
這錠銀,三兩三,
拿回去,把家安,
買綾羅,做衣衫,
打首飾,置簪環,
做一對少年的夫妻咱們過幾年。”
這一番話,氣的胡文歌也是眼前金星直撞,從未見過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左手拉著右手的水袖,伸出玉指,點著地上的銀兩,一臉不屑的唱道,
“這錠銀子我不要,
與你娘,”
這句話,胡文歌用手指著裴琰之的鼻子惡狠狠的唱著。
裴琰之也是被對方的氣勢所攝,趕緊退后一步,一擺手,“呃——”
胡文歌繼續破口大罵,
“與你娘做一個安家的錢,
買白布,縫白衫,
買白紙,糊白幡,
做一個孝子的名兒在那天下傳。”
裴琰之一臉不快的唱道,
“是烈女不該門前站,
因何來在大道邊?
為軍的起下這不良意,——”
這一句高腔,為這一段經典的唱段算了劃上了一個完美的句號,臺下的觀眾瘋狂的鼓掌叫好,這一段聽的是太過癮了,不光是唱的好,兩個人的做派也是沒的說。
胡文歌那種連羞帶怒,破口大罵的表情也是絲絲入扣,而裴琰之那一副憊賴的模樣,也是讓臺下的觀眾恨的牙癢癢。
裴琰之一彎腰,將地上的銀兩拿了起來,放回了腰間,然后背對著舞臺站著。
而這個時候,樂隊的節奏也有了巨大的變化,小鑼和板鼓的聲音有些急促了起來,這里顯出了胡文歌的做派來了。
只見他眼神飄忽不定,因為裴琰之的這一番話表示眼前的人已經生氣了,雖然說王寶釧痛恨此人調戲自己,但是看到他生氣之后,也是心中驚恐萬分。
不住的搓手,不住的踱步,臉上的表情也是凄苦萬分。
裴琰之則是來到了自己馬鞭的位置,彎下腰撿起馬鞭,慢慢的來到了胡文歌的面前。
而胡文歌則是被嚇了一跳,連忙退后了兩步。
只見裴琰之一抬腳,用馬鞭在鞋上一打,做出了個上馬的動作,開口唱道,“來來來,上馬,一馬雙跨往西涼川。”
唱完之后,裴琰之看了一眼胡文歌,白道,“上馬呀!”
胡文歌左手拉著右手的水袖,將右手放在自己的腮邊,呆呆的看著裴琰之,口中不由得嘆息道,“呀!——”
胡文歌用水袖當著臉,開口唱了起來,
“一見軍爺變了臉,
嚇得寶釧心膽寒,
低下頭來心暗轉,——”
只見胡文歌左手抬起,衣袖擋著裴琰之的視線,右手四指放在胸口前,不住的顫動著,做出思索的樣子,眼珠也是不住的左右轉動著。
只見胡文歌忽然露出了一絲不安的表情,言道,“軍爺,那旁有人來了!”
裴琰之信以為真,趕緊向他指的方向看去,口中言道,“在哪里?”
胡文歌用手拉著水袖,用手點指,“在那里!”
裴琰之在臺上走了一圈,問道,“在哪里?”
而這時的胡文歌則是蹲下來,將小竹筐拿起,掩在身后,口中高聲喊道,“在那里——”
只見胡文歌雙手背在身后,上身不動,就看兩只腳如同踩在云端一般,輕飄飄的在臺上跑起了圓場,就跟在裴琰之的身后,到了舞臺中央,胡文歌彎腰在地上抓了一把,右手微微一抖,正好這時裴琰之扭過頭來,只見胡文歌一抖水袖,口中喊道,“咄!”
原來是王寶釧在地上抓了一把黃土,直接全都砸到了毫無防備的薛平貴的臉上!
這一下,臺下也是引起了一連串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