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琰之看了這人之后,覺得有些眼熟,但是并沒有認出來!
這人走過來,走路的感覺和氣質讓裴琰之非常的熟悉和親切,一看就是唱戲的出身,而且裴琰之一眼就看出對方學的是花臉,走路的架勢就不一樣。
涂鴻剛,華夏戲曲學院畢業的,當初拜師孟廣路先生學的花臉,不過之后他由于家庭的原因,離開了京劇舞臺,先是在電影圈混跡了數年之后,發現自己與之格格不入,然后被人發掘到了音樂圈,由于他粗獷的外表,和多變的聲線,能夠唱出血戰沙場的豪邁,也能夠唱出千回百轉的萬種柔情,在歌壇也是獨樹一幟,飛快的走紅。
如今他正準備發行自己的第三張個人專輯,但是唯獨這個主打歌,讓他費勁了心思。
現在的樂壇真的是如同一潭死水一般,沒有任何的創新,老詞老調,更有甚者,有些所謂的作詞家作曲家,直接去將外國的一些音樂的旋律直接拿來就當成自己寫的,填上詞就敢堂而皇之的發行,幾次被外國的娛樂公司曝光之后,如今的音樂圈變得更加的消沉。
這兩年,也只有裴琰之的戲腔歌曲真的是打動了涂鴻剛,畢竟自己也是唱戲的出身,對于戲腔歌曲也是有著天然的好感,不過之前裴琰之的歌,都不太適合涂鴻剛來唱,這些日子涂鴻剛為了自己的新專輯也是日夜不停的在錄歌,今天也是正準備來錄音棚繼續,結果在門外聽到了里面一陣陣殺氣騰騰的鼓聲。
這陣鼓聲讓本來心頭不爽的涂鴻剛也是忍住了沖進去的沖動,誰不知道這些天自己在錄新歌啊,這個錄音棚這半個月只能由自己來使用,是誰這么大膽。
不過一聲聲讓涂鴻剛熱血沸騰的鼓聲和歌聲從門縫里鉆出來,鉆到自己的耳朵里,鉆到自己的血液里,鉆到自己的骨髓里,讓涂鴻剛感覺到,這首歌,如果不讓自己來唱,那么這輩子,自己都不會快活了!
按捺著激動的情緒,等到里面的歌聲停止的時候,涂鴻剛再也忍不住了,不由得大喊了一聲“好”,然后推門就走了進來,他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誰,弄了這么一首讓自己魂牽夢繞都想要得到的歌曲。
進來一看,涂鴻剛一眼就看到了手持鼓槌,有些茫然的裴琰之,眼中一亮,果然是他,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涂鴻剛都來不及跟那兩位寒暄,直接走到了裴琰之的身邊,激動的伸出了自己的雙手,口中說道,“裴琰之,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張志高和林慶志一臉驚訝的看著涂洪剛,對視了一眼,兩人的眼中都是深深的懷疑,這貨真的是涂鴻剛嗎?不是被什么給附身了吧!
涂鴻剛在圈內從來都以硬漢,冷面的樣子示人的,雖然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面冷心熱,但是也從來沒有見過他這么熱情的對待一個人。
裴琰之看到這么熱情的涂鴻剛,也是趕緊把鼓槌放下,伸雙手握住了對方的雙手。
涂鴻剛笑著說道,“也許你不認識我啊,我叫涂鴻剛,但是你裴琰之的大名可是如雷貫耳啊!”
裴琰之這才想起了這位是誰,他可以算是在自己之前為數不多的從京劇界來到音樂圈的另類歌手,當初涂鴻剛的演藝之路那是非常的艱辛,尤其他的師父還是著名的丘派花臉大師孟廣路先生,丘派的那些徒子徒孫都覺得涂鴻剛這是在侮辱丘派的藝術,請求孟廣路先生將其逐出師門,清理門戶,但是孟廣路先生并沒有這么做,只是說了一句,人各有志,此事就不了了之了。
雖然涂鴻剛已經離開京劇舞臺了,但是每年的三節兩壽,涂鴻剛都會親自去給師父師娘磕頭,剛開始的那些年,孟廣路的徒弟們根本就不讓涂鴻剛進門,他也沒有爭辯,在門口放下禮物,跪在門口磕完頭就離開了。
不過這些年,孟廣路的徒弟們也都慢慢的接納了他,主要還是因為孟廣路已經嚴厲的批評了他們,幾年前,涂鴻剛終于可以進到屋里給師父師娘磕頭了,這也是讓他熱淚盈眶。激動不已。
師徒如父子,京劇界的這種拜師,絕對不等同于學校里的那種師生關系。
天地君親師,師父是排在雙親之后的,但是基本是等同于雙親。
因為父母只是給了來到這個世界上的資格,但是師父是給了你在這個世界上立足的根本。
千萬不要把師父和現在的老師混淆在一起了,這不是一個概念,不否認有些老師是把學生當成徒弟在教,但是那只是極個別的少數,畢竟他們的精力也是有限的。
裴琰之看著爽朗的涂洪剛,笑著說道,“涂先生的大名也是皓月當空啊,聽說涂先生的新專輯馬上就要發布了,到時候我肯定會第一時間購買支持的!”
涂鴻剛聽到這里,也是心中一喜,就怕你不知道這事,我要是硬說也有點不合適,于是涂鴻剛一臉苦笑的說道,“不過,我的專輯現在遇到了一個大問題,就看裴先生你能不能幫個忙了!”
裴琰之有些好奇,莫非是求歌嗎,不至于吧,不是說已經開始制作了嗎,那肯定是歌曲都已經找齊了啊,怎么可能現在求歌啊,再說了,今天也只是偶遇啊!
看著裴琰之有些茫然的樣子,涂鴻剛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這件事對裴先生來說易如反掌,沒有困難的!”
裴琰之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問道,“涂先生請明言,你我都是學戲的,只要我能辦到的事,義不容辭!”
涂鴻剛心中大石落了下來,張口說道,“裴先生,剛才你唱的那首歌,能不能交給我來唱啊?”